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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烟雨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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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三章烟雨没魂

    巫山,禁地草庐。

    再过不久,夜色就会被耀眼的天光取代,但是在那之前,从禁地吹来的冷风层层荡漾开来,将本就不多的温暖渐次剥离。寒夜如铁,不知为何凌偌寒近来总是想起边关,不知道将军在哪里如何。无声长叹,或许是他想得太多,将军在寒月城驻扎数年之久,那里就是镇国将军的第二个家,这一次回去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变数,只在璟月宫中,云陌朝堂震荡,帝君之位易主。远赴东海的莫绍兰没有改变心意,却从太子沦为受到通缉的阶下囚。

    凌府,凌洛斐下落不明的消息早已传来,却仅此而已,他能去哪里?凌偌寒揉着发酸的额角,一下比一下更重,他还不想睡,也不能睡。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禁地入口,微冷。

    那是天岁老人闭关之地,传说中的绝境死地,在强大的秘术师眼中,并不是绝对不能涉足的领域。凌偌寒站在窗前,任由冷风吹得遍体通寒,他不需要温暖,太安适的生活不适合他,他迫切需要的是冷静。脑海里搅成一团浆糊的是越来越乱的种种细枝末节,真真假假本就很难分得清楚。最后放弃再去思索那些烦乱,关上木窗,走回床榻边坐定。他不想睡,直觉告诉他这一夜尚未真正过去,有些什么在草庐外隔着木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不是活人的感觉,或许是禁地跑出什么妖兽来也说不准。

    师父平日里就有这种嗜好,喜欢用秘法将禁地内的小兽从里面驱逐出来,然后看着它们被困在法阵里发出吱吱呜呜的声响,过了两个时辰法阵就会消失,小兽也会飞一般的冲回禁地与母兽重逢。凌偌寒觉得这里有些恶趣味,但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也许师父另有用意,也许禁地中的妖兽总有一日会出现一只异种,又或者那里面早就有……

    风声突然大作,凌偌寒蓦地竖起耳朵聆听,全神贯注屏息凝神,半响没有异动,风声也渐渐低沉下去。无论门外有什么,既然它不想破门而入,他也就不想再去理会。世间他不识得的东西多了,一一去操心的话,他要担心防范的太多,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操劳过度的翀白羽一沾枕头就立即陷入深沉的睡梦之中,睡颜甜美,凌偌寒注目欣赏,默默拉高锦被,将他裸露在外的肩膀盖住。明明是成年男子的身形,却顶着一张稚嫩青涩的脸。五官算不上柔和,却也很美。少年特有的自然,在入睡后变得格外明显。

    门外利爪抓挠的声响突然传来,凌偌寒猛地站起身,将浑然不觉的翀白羽护在身后。

    响动越来越大,刺耳的嘶嘶声像是大蛇在门外不停吐出信子,但是并没有土腥气传来。

    “偌寒。”翀白羽揉着眼睛从床榻中央坐起身来,伸手拽过他的衣袖,“出了什么事?”

    “有东西。”凌偌寒没有回头,目光直指房门,回手将翀白羽推向床内,“躲进去。”

    “不行!”睡意全消,翀白羽立即探身向门口看去,“精羡鸟的幼鸟你不能碰!”

    怕凌偌寒不听劝告,又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向后面使劲拽去,“师父闭关时会将十丈内的妖兽毒虫全部驱逐干净,此时正是幼鸟初飞的时间,它来去自由,除非死在门外否则都不要去动它。精羡鸟报复心极强,幼鸟身上如果沾染其他气味儿,大鸟一定会伺机报复!”

    凌偌寒低声应了一下,但他总觉得门外不是传说中的不祥猛禽,抓弄房门的声音不像是大鸟的尖嘴,倒更像是某种妖兽的利爪。翀白羽轻手轻脚从床榻下地,与他并立,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自己绝不会拖累他,更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巫山之内,他还从没有怕过什么!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开启,薄薄的一层白雾从门外随着寒意一并冲进来,然后再无声息。

    两人绷紧身体等待着,双眸渐渐瞪得干涩生疼,门外来者却始终没有入内。

    更漏的声响成为草庐里唯一的响动,轻巧的水声,一声接着一声。桌上的烛火随风晃动几下后,渐渐恢复平静,笔直向上,再也没有异动。翀白羽受不住这样的压抑,很想上前查看,但是巨大的威压之下,他不敢异动。门外一定站着些什么,但是清冷的月光从门口照入,地上没有阴影。寒意炸裂,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从脚心迅速爬满周身的湿冷让他有些后悔没有再多穿几件衣衫。春寒料峭,可是这个时候应该还有这样凛冽的春寒吗?

    吭哧吭哧的声响传来,随后金铁交加,像是两个已经用尽全力的人还在拼杀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一般。凌偌寒决定不再被动的等待着那个东西进来,轻手扯动翀白羽,示意他躲到身后,一起向门口走。两人轻手轻脚的移动,门外的声响一直没有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兆头。慢慢的移动到门前,侧目看去,门外一片祥和,夜色弥漫,杂乱之声不知从何而来。

    没人注意到无声开启的木窗,一道银色的身影窜上木窗,好奇的向房内打量。当凌偌寒突然察觉到身后袭来的冷风骤然回头时,正好看见银色袭向毫无察觉的翀白羽,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甚至连出声警告也做不到。银色速度奇快,转眼间已经扑到翀白羽肩上,是一只背生双翅的小兽,张开嘴露出两颗奇长的尖牙就向下咬去,一口即收。

    凌偌寒出手去抓,小兽双腿一个使劲,立即从肩头直奔半空中,翻了个身,支吾一声从敞开的大门逃了出去。小巧的翅膀展开,扑腾几下,速度极快的消失在门外。

    “啊!”翀白羽吃痛,肩上两个血洞,鲜血如注。伸手去按,但伤口靠后,却是止不住。

    “怎么样?你忍一下,我这就去找族长过来!”凌偌寒从里衣上撕下两条细绸,将伤口困住,只是片刻翀白羽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那只妖兽到底为何要袭击他?而且显然是只针对翀白羽一人而来。

    “没事,”翀白羽深吸一口气,双肩打颤,伸手拽住他的衣袖,“非离。是白素的仙兽。不知怎么中途又跑了回来,大概是知道我活不了多久,所以才会中途回巫山吧。”

    凌偌寒关上门扶着他回到床榻躺下,眼中隐隐担忧,“它能救你?”

    据他所知,不管妖兽还是仙兽,身上多少都带着毒性,这一口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他。

    翀白羽牵动笑意,肩上的疼痛已经变成温暖的热流,缓缓沁入五脏六腑,“照它的表现看来,应该可以。不过仙兽向来只听从神子命令,其他人都无法驱使它。”

    “怎么救?”凌偌寒将锦被拉高,又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一杯香茗递给他,“等沁儿从东海回来,我就去求她,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眼中微湿,声音哽咽,翀白羽轻咳一声,将茶饮下,调整着呼吸,“不必了,它能来就是意外。何况,为了救我,去劝说神子将仙兽炼药,太过残忍。别说白素不会同意,就算是师父也不会赞成我们这样做。记得师父说的话吗?谁的命都是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

    凌偌寒接过茶杯,脸色微变,“睡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明日一早酬剑长老必会登门拜谢,还有你累的。非离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置,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相信我。”

    “嗯。”哼出一个鼻音,疲倦和失血将翀白羽瞬间没顶,五指攥住他的手,很快入睡。

    凌偌寒靠在床榻边的床柱上,不眠不休,困意全无,身边的呼吸声时断时续有些微弱,起伏没多久,第一缕熹微的日光就从窗外照入,将卧房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黯淡的色泽。

    翀白羽睡了许久,等他醒来时,早已过了午时,凌偌寒活动了一下微酸的手臂,到外面去准备饭菜。再回房时,就见翀白羽已经将上身衣衫褪下,伸手抚弄着肩膀的伤口,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微微泛红却没有肿起来。凌偌寒走过去,见状放下心来,眼角一抹笑意。

    “几位长老差人过来说今夜要为龙小姐接风。”取过木梳将他睡得有些凌乱的青丝捋顺后,两人坐在桌前吃着十分清淡的饭菜。凌偌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族里的事,半响却发现翀白羽有些心不在焉,干脆停了下来。

    “师兄有心事?”带着几分笑意,凌偌寒伸手在他手背上戳了一下。

    “算是。”非离的出现,让之后所有的安排都变得不再一样,翀白羽不敢将真相告诉他,唯恐一开口就会失去他。就算是奢望,也想留下,一如他爹当年逼迫白素的娘亲,父子同病。

    “为龙小姐之事烦恼?”凌偌寒微一沉吟,故意抛出挡箭牌。

    “嗯。”翀白羽顿了一顿,放下手中碗筷,他吃不下,心思全在非离身上,“今夜晚宴过后,后日一早就暗示他们离开,龙昊然需要将养,但不是在这里。如果他们不想长途跋涉,就将三人安排到巫山最边缘的地方去,总之不要再靠近草庐。”

    “好。”凌偌寒略作收拾,将桌上的东西端出去交给下人。翀白羽忧心忡忡的眼神不是为了龙昊然,他怎会不知道?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就不配在禁宫中存活。

    自从仙兽非离出现,翀白羽的神色就多有不正常,十有**是动了延命的心思,不想再将巫医族交还给神子。目光微暗,他何尝不懂权势的滋味,一旦握在手中,就再难放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俯视苍生的感觉何其美好,何况等到翀宇潼退位之后,翀白羽就真的成了万人之上。世家的奢靡比起皇族的繁华来,丝毫也不逊色。不在金银黄白的挥霍,而在一针一线都是不寻常之物。放不开,也没什么奇怪。

    当真拿得起放得下,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还不知道权势的妙处。

    既然他并不打算告诉他,那么凌偌寒自不会再问,他们终究只是同门。种种牵绊,都因他朝不保夕的短命而起,等到他脱困而出,自然也就不会再需要有人从旁做戏,最坏的可能就是兔死狗烹。凌偌寒想得清楚,准备将手中已经接管来的巫医族内事不着痕迹的交还过去。

    再回房时,翀白羽已经换上干净的新衣,稻米色长衫非常合身,衬托着他脸上这些天来少见的血色,少了一分仙灵之气,多了两样红尘烟火之色。

    翀白羽亮着一双眼睛,有些拘谨,在他眼前慢慢转了一圈,“如何?”

    “风清月华,天姿绝代。”凌偌寒仔细打量一番,从头看到脚,又看回头上,一直看到翀白羽的脸色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柿子,这才轻笑着点头确认。

    “骗人。”翀白羽笑出声来,“云陌大学士,这一张嘴如糖赛蜜,不知骗倒过多少男女?”

    “只有一个人,甘愿被我骗。”凌偌寒伸手,“公子请!”

    翀白羽啐了一声,红着脸走了出去,两人这一次从山间过时,他已经察觉到双腿有力,为了不让凌偌寒看出苗头,只得故意拖着步子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到后来,凌偌寒忍不住笑出声来,决定拆穿他的伪装。

    “你笑什么?”翀白羽侧头去看,漫山翠绿中,凌偌寒的青衣显得不起眼,但是身上的气质清华,却是无论何等美景也无法遮掩的。与之媲美,就更加不可能。

    “笑你走得这两步十分古怪。”凌偌寒抽回手,笑意收敛,但始终是噙着笑,无法板起脸来,因为翀白羽脸色骤变,像是犯了大错误等待尊长训斥的小孩,忐忑不安倒不是假的。

    “你胡说些什么?”翀白羽还不知道他的神色早已出卖了他的心事,一门心思想要将事情掩盖过去,他怎会不知道凌偌寒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何其厉害?

    “我是不是胡说,白羽少主心知肚明。”称呼一改,站在身边的人立即红了眼圈。

    “你……你知道……我、我不是……”说得多错得也多,翀白羽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不是有心瞒我?”凌偌寒笑着,但是笑容微寒,看进翀白羽眼中只剩疼痛。

    “你不知道会这样,所以还没有想好说辞。”断言如此,甚至不再是疑问。凌偌寒的从容不迫,在翀白羽的惊慌失措面前,显示出极为凌驾其上的华然。

    唇间咬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声音,翀白羽最后颓然退后一步,“你,要离开巫山吗?”

    没法问他是不是要离开自己,有些话再心疼,也不能说,说出来就成了授人口实的笑柄。

    “你要我走?”原本就不眷恋这里,只是世家都是修炼在灵脉之上,在他失去秘法护身后,灵脉比什么补药来得都更加见效。凌偌寒低声开口,翀白羽的少主之位并非不可动摇,一旦非离救人的消息传扬出去,长老们只会将心思掩埋的更深,到那时他的处境更加危险。

    突然冷了心,他的努力比不上一场仙兽袭来的意外,翀白羽板起脸来转身背对他。

    “你要走,没人会留你。父主那边,我会处理,师父那,你留书一封说清就好。”

    “这就是你要的?”凌偌寒皱眉,果然翀白羽留下他的目的,不过是应一时之急。

    “你要走就走,难道还要我跪下求你回头不成?”他还没有下贱到那种地步,红了的眼渐渐变得干涩,春风浮动,卷走细小的水珠。翀白羽向草庐走去,脚步不稳,一步快过一步。

    “谁说我要走?我来,本就是因神子,不是为你。不必你跪下求我,你贵为少主,何人敢让你跪地恳求?折辱,也不必如此。”这一手若即若离,是他从妹妹身上学来的,巫医族人的心性终究还是纯净,容易被操纵。沁儿能够制服神子,他自然也可以驯化翀白羽。

    “你!”翀白羽回身双目圆瞪,泪如雨落,不顾一切向凌偌寒推去。

    侧身躲过,凌偌寒冷眼看向他,“看看你今日的模样,可有半分男子气概?别说男子,就连舍妹恐怕都要比你硬朗。遇事只会耍脸色使性子,再不然就是一走了之。族长若是有其他子嗣,也不会立你为少主。人如其名,果然如此。人若轻羽,言而无信。”

    “我何时负过你!你少血口喷人!”翀白羽的声音被半空中突起的滚滚雷声淹没。

    凌偌寒还是看清了他的口型,风雨欲来,山风骤起,“当日要我留下的是你,今日三番五次逼我走的也是你。非离现世,你的性命有了转机,自然不必再留我。从起初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想要你的巫医族,也无心于巫山。白羽少主,得罪了!”

    话音一落,出手向翀白羽颈间劈去,七分力道足以。须臾,白衣消瘦的巫医少主软软的倒进凌偌寒怀中,巫山不能再呆下去,他却不知从这一日起要去往何处,骤雨袭来。

    偌大天下,竟无一处可以供他凌偌寒容身,转身准备将翀白羽送回草庐,脚步顿停。

    翀宇潼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不足一丈远的地方,狂风暴雨中,撑起一道光晕纹丝不动。

    “凌公子欲往何处?”早就觉得他们的感情有问题,碍于天岁老人的颜面不好质问。

    “离开巫山,今生再不见他。”凌偌寒淡淡应道,同时将怀中人轻轻扶起,推向翀宇潼,他自己就那样毫无遮挡的站在风雨中,该来的风雨总归要来,他知道他逃不过挣不脱命运。“巫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以为你是谁!”翀宇潼接过儿子,心中暗恨凌偌寒的不珍惜,挥手将他禁锢在原地,“你就在这里呆着,让雨水好好洗洗你的脑子!想清楚是走是留!哼!不知好歹的黄口小儿,不要以为你是圣女兄长,天下人就都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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