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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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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六章劫后余生

    苦海幻境。

    金光撕裂障眼的重重黑暗,下一刻,后颈上猛地传来剧痛,凌紫沁随即不省人事。

    随着金光的消失,莽莽的黑暗飞速褪色,一层又一层的薄纱被无形的大手掀起后,就只剩下薄薄的铅灰色,最后的铅灰色被一阵从遥远的无名尽头吹过的风扫荡。

    半空之中,一袭白衣孑然飘落,宛若下凡仙子,只可惜衣袂纷飞的美景无人欣赏。

    翀白素怀抱紫裙微乱的凌紫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原来在她心中最重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她的声声呼唤,魂引都一丝不落的传递到他心底最温柔同时也是最为禁锢的深处。

    她是他想要穷尽一生去囚禁的唯一,上至苍穹碧空,下陷九幽黄泉,也只有她一人,能够让他钟情于此,痴情不负。翀白素俯身亲吻怀中人,其实她的呼唤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想去回应,他想看看她能不能为了他,击溃幽冥逆转红尘的最后一道藩篱。而她也一如他所料的那样,从不曾让他失望。

    他爱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初相识时她是冰心如石的妖君,高高在上,俯瞰红尘苍生浩劫,却单单出手救了他一人。诸天神魔都说他是她的劫数,只有她说他是她的缘。

    自那之后,他就分辨不清何为因缘何为劫数,直到她殒身下界,为红尘拖累。

    妖君为何会被红尘拖累?他想不通,也无人可以去请教,于是便随她一并入了红尘,跟着她在紫陌红尘中走一遭。不曾想这一走,就是三世百年,每一次的失败,都会削弱她的福缘,每一次惨死,都让他痛不欲生。终于这一世,他本想不顾一切抛开旧事,独自历练成能够保护她的巨盾,却又一次被她吸引,为她沉迷。

    清凝镜内外,四目相对,被入世历劫的愿心封印的记忆,潮水般将他没顶。所有应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曾经为她颠倒痴狂的,还将继续为她奋不顾身的那些或悲伤或甜蜜的回忆,通通都写满了她一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的回忆中,只剩下她?

    如果他是她的劫,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当她一次又一次带着碎冰的寒冷,刺伤他的手,他的胸膛,他的心口,霸道的独占他全部的温柔过后,翀白素就知道他无从逃避。

    被她意外的温柔救起时,爱上她似乎一点都不足为奇,但是他还记得从血污中抬头看到她的模样,清冷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感情,迫近骨骼的冰寒,是他在那之后无论怎样也难以温暖的刺骨。到底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扑向她?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执迷不悟,何时才是尽头?她的清冷和她的拒绝,同样令他着迷,至于那如同天际流岚般炫不可及的温柔,千万年的苦苦等待,才能偶然窥见一瞥的幸福,足以令他抛弃一切去追寻。

    盲目的,没有目的的,无所顾忌的,向着她站立的地方扑去,希冀着被她温柔的环抱。

    就是翀白素从万年之前开始,时时刻刻盼望着的幸福,为了这份难得的幸福,他愿意牺牲掉一切,甚至是他自己。如果骨血化作流光溢彩的火焰,如果凝望她微笑的双眼变成她最爱的彩霞,是不是牺牲掉一切,就可以真真切切的被她拥在怀中,永世不忘?

    奢侈的臆想,只存在于他为他自己精心钩织的梦幻之中,世人以真心入妄境,方能破境而出,而他刚好相反。他以妄念入红尘,希望能在这里与她圆一场经年累月的梦幻。

    他拥有她了吗?在她每一句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的那一刻,翀白素热泪盈眶。

    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幸福,即便要他立即死去,他也甘之如饴。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为何诸天神魔历劫时都要到红尘人世走一遭。

    情之一字,太过纷繁。是纠缠,是孽缘,是妄念,是苦苦期盼,也是圆满。

    倘若他对她的思念,可以用来织锦,那么她生生世世都会被天下间最为精巧的锦缎包裹。

    将所有的相思堆积在无法言说的唇瓣上,肆意的蹂躏,恨不能将全部的骨血与她合为一体,他并非不曾被欲念折磨,但是从未有过一刻,炙热焚身到灼烧三魂七魄的地步。

    凌紫沁,紫沁,紫色浸心。端庄而绝情的色泽后,是她面对世事时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

    他就偏偏爱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她的温柔就像她的热情一样,都只能被他一人霸占。

    “无法中途忍住的话,你这一世活不过十日。”翀白素疯狂的释放着刻骨相思的同时,身后响起淡漠的男声,闻言他不得不收敛心神。

    一道热气,从下腹直冲天灵,叫嚣着想要得到她,却在滔天的**冲击神智时,保持着压制到极致的清醒,被相思残忍的折磨,拉锯战一再上演,半晌之后才勉强停下。

    昏睡中的女子此时面含桃红,两片薄唇被蹂躏得微微肿起,面颊也因呼吸困难而飞上两朵绯红,令人见了不由自主想要亲近一番。

    翀白素岂容旁人与他分享这样绝色的爱人,他飞快的又亲了一下,然后立即将凌紫沁抱在怀中,面向怀中,不让来人偷窥。

    来人发出低沉的笑声,笑声微冷,字字刺心,“过河拆桥,神子如此肚量,只怕日后还有的罪受。你别忘了,当日的妖君尚无尘心,容你一人在身边不过是因缘所致,你纠缠她三生三世已经足够。今日她虽有尘心,但是因为劫数所致,心有缺憾,未必就会真的对你动情。你如今种种,或许到了最后,换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场伤心罢了。”

    “你一个兽,懂得什么情事?”翀白素对他嗤之以鼻,“你是妖心,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当年犯下的过错,沁儿也不会被诸天神魔逼得从天门殒身!诸天三重,日日都有神佛仙魔下界历劫,可那都是分身化身,要么就是演法所化,折损得无外乎就是一星半点儿的修为。可曾有一人,如她一般,乃是真身入凡的?简直欺人太甚!”

    “当年之错,自有当年之人来解,自她下凡之日起,金仙殒身者众。你也下凡,我也下凡,下凡之人一时多过过江之鲫。难道这样还不够?”

    来人一身墨色,却也只是以墨色为底,仔细看去上面又有无数暗色丝线绣着种种世间不曾出现的奇珍异宝。男子年约而立,身形修长,堪堪比起翀白素高出一寸,相貌清秀,看模样似是名门出身的望族之子,唯有一处与常人不同,便是他的耳朵。

    男子两只耳朵最上都不是常人的圆润,偏偏是尖端向上。他的身份,也就如同这对耳朵一般,与众不同。

    翀白素早在进入东海的一刻起,就通过魂引听到邕冗暗中指引沁儿的话,因此百般留心,待到神族长老旨情的残魂在诸天暗算下灰飞烟灭,他立即醒悟,不到万不得已,都绝不能轻易将邕冗拽到面前当挡箭牌。天界留下邕冗千年不除,一定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用意。

    “自然不够。”翀白素脸上的笑容慢慢转冷,当年之事,邕冗要负责任没错,但过半的责任并不能等同于全部的责任。沁儿下界本是一件根本就不必有的事,当年咄咄逼人的诸天神魔丑恶的嘴脸,他至今还记得,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没法忘记,当日她被逼到天门殒身的那一刻,无数红色迸溅在通体莹白的天门上,将向来素色的天门染上灼目的色泽。更无法忘记的是,她最后从云端跌落凡尘时,看向他的最后一眼。在她的尸骨深深的埋葬在不周山万丈深渊下的那些时光里,他一直陪伴着无法轮回的她,一夜又一夜看着星辰碎落。那时他常常会笨嘴拙舌的将凡世的孩童随口唱诵的歌谣,一字一句的念给她听,因为他不会唱歌,即便是最简单的哼唱,也不会。

    直到无数个春去秋来之后,他终于一夕之间被一位丧亲戏子的哀嚎打动,年华老去人老色衰,嗓音嘶哑的戏子再无一人捧在手中宠溺,那一夜哭到断肠得哀鸣,终于在天光破晓的瞬间戛然而止。而他也在那一刻,突然懂得如何从心底发出声音。

    当他兴致勃勃的赶回深渊下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土堆,想要将之前的每一个字化为音律送给她时,她却已经不再。她在他离开的间隙,重入轮回,让他错过了她的新生。

    每一次,当翀白素想起他面对着空荡的深渊时刻骨的疼痛,就格外确信,他对她的感情从单纯不知因何而起的追逐变成彻底的尘心,便是从那一夜开始。

    爱吗?她口口声声说的不懂,是她的真心话,何尝不是他的心里话。他是从被她救起带回天界的那一刻起,心底才有了不同寻常的温暖,一切都源自她最初的给予。

    不懂又如何?懂又如何?红尘中的情爱,就是互相占有,独占,交缠,繁衍,颠倒迷乱。

    他看了千万年,真正去实现这一切,不过百年间。三世往复的,便都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他只想要她一个人,纵然世间有百媚千红,他便只能看到这一种冷凝锋芒的痛。

    男子沉下脸来,目光变得灼灼逼人,半晌却缓缓内敛了目中的精光,他的低声中有着令人镇定的安然,却也同时带着不容他人抗拒的威压。

    “你也想像禤鸾一般,要诸天倾颓殉葬吗?我以为你会有一点不一样。”在翀白素看不见的暗处,隐隐有着黑芒凝结,邕冗即便被囚禁千年,终究还是开天九神兽之一。

    他要动手,实则不必偷袭。

    “没事儿就不要说这么荒诞不经的笑话,还有,别拿那个下贱的天妖与我相提并论!凭他,也配站在沁儿身边吗?什么至交,什么故人,真当他的谎话能骗过所有人?”翀白素的目光温柔的流连在凌紫沁身上各处,仔仔细细的端详,像是要将她的睡颜深深的刻进心底。

    “那你想要如何?翀白素,这一世你福缘已尽,只要一离开东海,你的死期不日将至,你可想过,此刻与她相约白头,其实是害了她!”

    邕冗的目光亦是缠绵在她身上,千万年前,与妖君相熟的,并非只有禤鸾一人而已。

    只是,当年之人,多半被天界之主率众围攻,少有幸存之人。当年那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天地为之变色,相较于天界之主的肆无忌惮,他们要担心顾及的实在太多,难免束手缚脚。就像眼前这人,明明是柔弱无骨需要被人藏进摇曳树影下温柔呵护,却最终因为不愿屈服于强权作乱之下,而被强行安上妖君的名号。

    妖君自有妖心在,天界之主威严的声音响彻在东海神殿的废墟中,那时涅槃不久的邕冗只能在神殿底层苟延残喘,甚至连与他们争辩的资格也不具备。

    他一直想质问苍穹,何为妖,何为心,何为冥冥!但是等待他的,永远都是东海死寂。

    一切都在精准到令人发指的算计中前行,天界之主的层层圈套,将他们分离,然后个个击溃。即便神力可以通天,却也看不清人心复杂多变。

    当日的天界之主花言巧语挑拨离间,今日翀白素与他联手,装死偷生骗过禤鸾。

    没有什么抵得过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妖君不再是当年心清宁眸寒霜的妖君,他也不再是那个逞能又薄情的神兽。他们都变了,时间让他们变成另一个人,红尘将他们的棱角磨圆,邕冗很想知道,当她彻底的苏醒过来,知道千万年间的因起缘落,又会如何抉择?

    继续纠缠,再入轮回,等待下一个千年,借助封天之力天界与人界颠覆吗?

    还是会彻底终结一切,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打入天门,夺取本该拥有的仙籍?

    “我怎么会害了她?”翀白素眼中水光流转,没有向邕冗解释,他另有安排。

    人人都说他这一世的寿命极短,会害了她,连累她为他守寡,难道他就不知道吗?

    “我倒是好奇,你早已知道真相,为何不对她挑明?”邕冗缓缓收手,翀白素已经全然苏醒,而且以人世的时间而言并不算短,他为何要守着这个秘密?

    尽管对他的修行如何了解的并不太深,但邕冗还是一眼看出翀白素是以情心为念下界。因情下界的神魔并不少,但是从来没几人能够两全。情字太难,其中种种艰险,能成仙者多以断情斩缘者居多,少有几人带着情心登天。

    因缘纠缠,多有牵绊,能沉沦无七情六欲中却不被其影响公正之心的几乎是凤毛麟角,就更不必说多少本以修炼一世的仙魔,最终因为碍于情面被旁人恩怨纠缠再次下凡,结果惹来无数新的牵连。

    在邕冗看来,翀白素拖得时间越久,对他就越没有一点好处。爱也好恨也好,都需要另一个人的回应,才能完整。

    何况他要得到的爱,是放眼三界之内,最难的一个。

    翀白素不知情的最初,邕冗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妖君的来历,为何冰心清明,却被诸天神魔称之为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与妖君永远无法相熟,也是因为万万年前前缘早定。

    他对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正因如此,也知道她永远无法真正相信他。一切都存在着冥冥之中的轮回,他当年亲手割舍掉的那部分,永远找不回来。

    “挑明,所谓的真相只对我一人有利,她苏醒之后,记起那些旧事,这一世的磨练就算白费。再一次历劫失败,下一次轮回重来,不知三界又要变成什么模样。我舍不得她再去冒险,这一次一定要祝她脱身。”

    随着两人话语,不多时苦海幻境已然被翀白素破去,所谓的生生世世无数因缘纠缠,其实在他心里,就只有她一人。她是他的缘起,也是他无法放手的执念,她就在他怀中,万万曾经比不上怀中的温暖。

    他敲晕她,就是不想让她在苦海中看到当年三界乱象,不想让她记起前尘。那些被她深深封印在神识中暗无天日的过往,就是她所经历的所有痛苦的根源。

    真的有所谓的命中注定吗?他从世人心中尊崇无比的天界而来,那里除了杀戮还是杀戮,血腥在每一刻激烈的进行,在他看来与地狱无异。那么虔诚的对天祈祷的世人,又有多么可笑?他们的真心,在诸天眼中不过就是一语笑谈。

    没有感天动地,没有天地变色。

    所有被人殷殷期待的,实则全部都是假象。

    虚假的程度,一如负心汉对天赌咒发誓,花言巧语谎话连篇。

    “告诉她,只会有损她的修行,我宁愿她永远不用苏醒。”平心静气的开口背后,是他曾经在追随她轮回的第一世,就亲自将一切挑明,之后,他亲眼目睹她焚身而去,再入轮回。

    “那你的修行又如何?无法与她交心,你要如何得到她的真情意?”邕冗开口后,突然屏住呼吸,想到另一种可能。

    “你不能那样做!你!”邕冗幡然醒悟的同时,苦海已经彻底被翀白素破解。“她一世顺遂,就是我的修行,她能为我动情,我死而无憾。你我之约,希望你言而有信!”翀白素说完,一挥大袖,将眼前重重迷障一扫而空,眼前顿时现出真正的红尘世间,三人自幽冥逆转而还,不过一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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