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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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话,胡世林额头又开始冒出冷汗,胡世林没再说什么,便匆匆的离开风月酒楼。

    枫城的夏季常常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春乾大道两旁柳条随风舞动,姿态绰约动人,宛若美人江山图。

    慕容轩欣赏着这样的美景,坐在马车里,马车顶着逐渐火辣辣的日头往城外去。慕容轩本打算在季恩柔大婚后几日离开枫城回京,谁料季家陡生事变,父女两人皆无辜丧命,慕容轩便暂时在青渔山庄停留更多时日,以便观察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的枫城的变化。

    慕容轩一直等着,直到打听到胡世林胡大人被桓帝钦命为查此桩命案的官员,慕容轩打算动身回京,至于桓帝交代下来的任务,慕容轩后来发现季恩柔容貌是画像中人而身份不是,故而不敢轻易自行处理。

    慕容轩离开之前有一事未完成,才坐马车出城,最后马车在半夏堂前停下。

    平时半夏堂几乎无人问津的半夏堂迎来了这日的第一位客人。

    “咚咚咚!”

    沐芸儿从堂子出来去开门,见到的是慕容轩,冷清的表情并没有因来人而发生变化。一身红若海棠的裙衫勾勒出沐芸儿的窈窕身姿,不过慕容轩没有时间先来欣赏眼前赏心悦目的景致。

    “沐姑娘,早。”

    慕容轩率先打招呼,此行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来看看。慕容轩喜欢这个叫做半夏堂的地方,比起自己那青渔山庄要隐世的多,宁静的多。大多都是喜宁静之人,才会如此乐终安于野外草堂。

    “慕容公子来我这破草堂有事?”

    从上回慕容轩在堂外放了回风筝后,沐芸儿不喜再见到慕容轩,为了什么?就是怕慕容轩触及到沐芸儿心底的冷清心湖罢了。

    这么多年沐芸儿学会的坚强教会了她不需要任何人,因而心是孤寂的也不会觉得孤单,冷清观世观事已成了沐芸儿的一种习惯,习惯都是不喜欢被改变的。

    “沐姑娘不请我进屋坐坐?”慕容轩从来不把沐芸儿给自己的尴尬放在心上,对于沐芸儿,能做的就是容纳与等待。慕容轩不知何时想到这一层,满心欢喜自是少不了的。

    沐芸儿眼神闪烁了下,道:“进来吧。”

    室内,沐芸儿沏了壶茶水为慕容轩奉上一杯。“堂里用品简陋,简单的茶水比不得王府跟山庄的物件儿。”

    慕容轩端着茶水的手指敲打了下茶杯,眼神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沐芸儿。沐芸儿也已坐在了圆木桌的一方。

    “沐姑娘真是见识渊博!”

    “哪里,慕容公子也清楚沐芸儿是谁,沐芸儿当然应该听过公子大名。沐芸儿向来喜欢清静,只是公子多次往我这草堂子跑,沐芸儿就不清楚了,莫非你也喜欢清静?”

    “本喜静安,此刻更是爱屋及乌,慕容轩会乐此不疲的!”慕容轩说话就像是在打哑谜,把本该清晰明了的话绕得令人头晕目眩。

    沐芸儿皱眉,似懂非懂的问道:“慕容公子话里玄机,芸儿就不清楚了。”

    “我的话,沐姑娘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这下子沐芸儿目瞪口呆无话可说了,只得往自己嘴里送口茶水,解解刚才说话得来的口渴。

    慕容轩来之前不知道来这里要做什么,来了以后仍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许真的只是看看而已。慕容轩记得自己总共见过沐芸儿四次了,每一次的遇见都是不同的感受,而这次却是无感又令人愉悦舒畅。

    “世子爷应该回京城的吧,而不是待在这个沉寂的枫城。”

    “枫城可不沉寂,那一个月以前的案子不是刚把枫城搅得风雨满城吗?”

    沐芸儿听起慕容轩提这事眉头微皱,愁得是这事情发生在季家,跟洛柔有关,自然也可能扯上了楚苏。沐芸儿说不好楚苏跟这事有没有关系,但是绝对是冲着季家冲着洛柔来的,沐芸儿凭着直觉这样认为,却感觉这样推断毫无说服力。

    “季家发生这么多事后,洛柔已经很久没来我这儿来了。”沐芸儿竟有点想念洛柔来,想起前阵子传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沐芸儿都不敢相信。

    原本在认真地听沐芸儿讲话的慕容轩目光一沉,像是攫取到离奇信息一般。“洛柔?洛柔是谁?”

    “哦,我说的就是季二小姐。”沐芸儿没注意到慕容轩的疑惑,沐芸儿第一次见到洛柔时听她自己说叫洛柔,沐芸儿只当是季恩柔的名字又叫季洛柔而已,而且沐芸儿已经习惯她叫洛柔了。沐芸儿只把洛柔那个人记在心上,却常常忽略她有着什么身份。

    “哦,你说的是那个丫头啊。”慕容轩当即表示明白沐芸儿所说的洛柔所指何人,“季老爷跟季大小姐接连无端身亡,小柔遇到家里发生的难事,怕是日子过得酸楚啊。”

    沐芸儿凝视着袅袅分散的茶水热气,回想着洛柔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样是符合人之常情的,至少在沐芸儿看来是这样。沐芸儿忘不了洛柔胸口的奴字,印痕深刻,红迹斑驳,沐芸儿不懂洛柔怎么卧倒在了楚苏的怀里,于沐芸儿看了来,在为人处事方面楚苏跟洛柔有着天壤之别。

    “沐姑娘为何不说话?”

    “该说的已说,不该说不知道的说不得,因而芸儿无话可说。”

    慕容轩浅笑,见沐芸儿清淡镇定的模样,忽然脑海闪现一个念头——雨朦胧的江南青石板路上,一对有情人同撑一把油纸伞走过,细雨飘落,情定意浓。

    傍晚,慕容轩回到青渔山庄,看着山庄别院里海棠树,他又想起了沐芸儿一袭红衣之姿。三年前栽种这棵海棠树别无他因,只因三年前偶然间过沐芸儿一面后杳无音信,那时慕容轩心中有所动,命人运来一棵海棠树种在山庄别院。如今海棠树生龙活虎,或许今年会得一树婀娜迷人的海棠花。

    夜深,海棠树独自享受月夜精华,海棠树下,慕容轩独自享受海棠树带来的点滴暖意。海棠树另一端一人闯进别院,慕容轩正时等此人前来。

    “主子。”

    “是不是我不叫你来,你就不打算回来了。”

    “属下不敢!”

    此刻站在慕容轩眼前的正是楚苏的贴身护卫铁青,铁青三年之前乃是京城慕容家的人,因一次任务遭人追杀受重伤,危在旦夕之际被楚苏搭救,铁青出于报恩之情,铁青请求楚苏答应无偿保护他的安危为他效命三年时间。转眼三年已过个把月,铁青仍是待在楚苏身边不愿离去。

    慕容轩也不是真的不情愿铁青再在外呆多些时日,只是慕容家的人不该忘记使命,况且慕容轩这会儿召见铁青自是有事命他去办理。

    “你的事情注意分寸,你是暗卫队的人,”慕容轩转身盯着铁青看,“你们楚夫人,你了解多少?”

    “主子为何问起这个?”铁青对于楚爷的夫人了解的不多,却也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她叫什么?”

    “楚夫人闺名季恩柔,季洪小女儿。”

    “这些我知道,你知道她也叫洛柔吗?”

    “洛柔?”铁青回想过往是否听过这一名字,只是不得任何确定消息,“夫人在嫁来楚府之前曾与楚爷发生较多往事,不知这是否有用?”

    “往事?”

    “正是,这也是属下多留楚家的原因之一。几个月前,也正是季家二小姐失踪那段时间,楚爷收到一份匿名之徒的礼物,一个女人,样貌与季家二小姐一模一样,只是属下不曾与那姑娘接触,因而也为从任何人口中得知那姑娘的姓名。”

    慕容轩挑眉,早就怀疑是否有两个姑娘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是季家二小姐,另一个是叫做洛柔的女子。“后来呢?”

    “后来那姑娘答应楚爷为他在流水宴上献舞,那晚还是属下送姑娘回楚家的。然而,第二天那股年就消失在楚府了。”

    “消失?”慕容轩不解,看来其中果真有什么谜团,“你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消失的?”

    “属下却是不知,流水宴第二日楚爷派属下外出办事,府里会发生何时属下不知,回来后也未曾听到楚爷府上少一个人的事。再后来,楚爷便认识了季家二小姐,看楚爷的样子好像对季家二小姐很感兴趣,楚爷多次有意接近季二小姐,终是博得二小姐芳心。”

    “之前在楚府的姑娘与季二小姐会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不是,那姑娘在楚家呆有一段时日,那期间季家二小姐已经回到季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铁青不愿马上离开也是因为同情季二小姐,一样的容貌,不知是否是同一个人,可在铁青看来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一样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铁青想有朝一日若是能帮助到季二小姐,也不枉自己多停留时日了。

    “不是同一个人?”慕容轩推测着,却也得不到头绪,看来真不是两个人,还是——慕容轩看只有从季恩柔身上着手证实。“你回去接近楚夫人,问她可知洛柔是何人,注意观察她当时的神情!”

    “是,属下明白,但属下不懂主子为何要问楚夫人洛柔是何人——”

    “洛柔对有个人是个至关重要的人,你只需按计划去办就行。”

    “是,属下告退。”

    铁青离开青渔山庄,慕容轩还陷溺在洛柔与季恩柔的关系中,慕容轩记得曾经亲口问过季恩柔是否是洛柔,季恩柔否认了。

    转眼季家命案已发生一个多月之久,洛柔自上次同楚苏拜访胡世林也有几日,洛柔看出胡世林有能力查清此案,心安许多。念春曾说胡世林与季洪十年前是至交好友,后来关系疏远便得一联姻好事,两家才关系好上一层。

    洛柔看着念春在房间不停地干活儿,从季家发生这么多事请以来,念春几乎对洛柔形影不离,洛柔自然知道念春担心自己,念春也看见姑爷对自家小姐不冷不热的样子,心里疼惜自家小姐却不能为力,只能每时每刻陪伴在自家小姐身边。

    “念春,你停下会儿不行吗?从早上开始,你沏好热茶,又送来早饭,接着就擦桌子椅子,你还没忙完吗?我看也没什么可做的了,你就停下来学习一会儿吧。”

    念春停下拿住抹布的手,转身会心一笑,说道:“小姐,我不累,你要是无聊的话,念春陪小姐出去走走!”

    “你停下来我就不会无聊了!”洛柔无奈,念春总是乖巧伶俐,做事认真懂规矩,洛柔对她无可挑剔,喜爱有加。“你停下来,我们聊聊天儿就好了,你别干活儿了。”

    念春看着小姐的难得的笑意,不忍拂了小姐好意,念春坐下来面对着洛柔,经过洛柔的调教,与自家小姐相处时,念春已经把什么尊卑贵贱忘得干干净净。

    “小姐,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出去走走了,出门晒晒太阳吧,今天天气很好的哦!”念春极力诱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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