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乡下妇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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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娘被白老三家的连着问了几问，倒也没生气，见白老三家的停了话头，她这才不急不火地回道：“唉，我这不就是想孩子吗，且我还好些，知道孩子她姨妈对孩子不赖，可你大哥那人你是知道的，最是个疼孩子的，当年若不是腿折了，他是再在的不会同意让孩子去她姨妈家代养的，如今家里日子好了，怎么能不让孩子家来，总不至于还让孩子姨妈贴嫁妆吧？”
这话也对，可白老三家的还是觉得可惜了，遂惋惜道：“你们这夫妻俩也是个老实头，孩子姨妈家过的什么日子，我虽不知道，看也瞧出定是不差那俩钱，唉，这当着孩子说句不当的话，这在外头想寻个好女婿可是轻省的，更何况还有她姨妈在，当年可就听说她姨妈在那府里可是有些权的，有她姨妈一家子，你如今还愁什么。”
这话得回好了，不然可是要糟糕的，遂白老娘没有立时就应话，而是对绮罗道：“二丫头这里没你事了，你去你院里绣花去吧。”
绮罗一听这话，知道他娘要进行忽悠大戏了，自己在不方便，便冲着她娘点了点头，又客气地对三婶子说了声‘三婶子慢坐，少陪了。’说完，绮罗便回了自己个的院子。
瞧着女儿走了，白老娘这才将家里说的那套说辞给搬出来声情并茂的说了番，不过，她没听绮罗的话，不将她在牛大小姐跟前陪玩的话抹了，反而是加大了，更加是说了黄家那老奶奶见不得绮罗用黄家的钱财，这才使得自家将孩子接了回来。
听的她这话，白老三家的倒是唏嘘不已，遂轻拍了把绮罗娘的手，叹道：“你呀，没想到这般苦，唉，当初我就同你说过，你那堂姐可是个精明算计的，这不将个好好的孩子就这般诓了去，替她招了贵主儿的好，一家子如今发达了，倒是将我们二丫赶了回来。”
这话，白老娘可是不能答的，遂讪讪地道：“唉，我那堂姐也有苦楚，她当初也算是帮了好，我知道她孤身一人在府里想要个臂膀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到底她这些年对我们二丫头也算是不错，还让二丫头得了主子小姐的眼，陪着一处学了字，闺女该学的针黹女红厨下样样不缺的让我们二丫头也跟着学了，可也算是我们二丫的造化不是？”
白老三家的听了这话，眼睛都快睁瞎了，这二丫头岂止是造化了，这简直是白家祖坟冒青烟了，听着这话，二丫头哪里是去姨妈家受苦了，完全是当了个大家小姐养了，学字学针线学厨艺，这哪样不得花大笔的银钱，别说乡下丫头别想了，就是宁大户家的闺女也不过就是学了几色针线活计罢了，哪里还能这般细细的学了？
这般一想，白老三家的突然就有些妒忌了，遂酸酸地道：“老嫂子还真是会说笑，这般好的事，你还跟着哭天抹泪的，要我还不得在家日日偷笑呀，你堂姐这可是给你做了大好事了，这其他不说，就二丫识字这事，放出去，还不得多的是人家求到门上呀，你还愁什么女婿了。”
白老娘听了这话可是唬的不清，这要是让人都知道她闺女识字，可不是件好事，遂忙转圜道：“她婶子说什么呢，我说的识字可不是先生做学问的字，而是人家小姐们学的字，唉，怎么说呢，好似二丫头说的，那叫什么认几个人名，不将家里的花名册看差了，惹笑话儿，对，就是这么说的。”
白老三家的一听这话，她也搞不懂什么小姐们识的字就同先生识的字不同了，不过，瞧着白老娘的神色，八成是有很大区别的，只要是不同，她这心里就好些，遂又带了笑道：“原来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比我们这些个乡下女子好多了，放心，老嫂子，你这女婿抱在我身上了。”
说完这话，白老三家的又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说实在的，就你闺女这品格，你堂姐没将她拦下在京里寻婆家可是亏了，也不知你那堂姐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费些银子置办几样体面的嫁妆罢了，这在她家可不是难事，居然舍得让跟着自己十二年的孩子回老家，要我，可是做不来。”
白老娘一听这话，直觉得这白老三家的不寻常了，怎么寻了个读书的女婿，她这也跟着精怪了起来？问的话，那叫一个绝，遂，白老娘也不敢随便对付了，微一思忖，便叹了口气道：“这话说起来，也就我们要好的妯娌我才说的，换了谁，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这话？有点意思了，白老三家的眼睛一亮，忙忙地保证道：“老嫂子，我们是什么关系，多少年处下来了，有什么你还不放心我，说吧，没得一个人闷心里作难。”
白老娘瞧着白老三家的这德行，不觉有些好笑，不过也不觉得生气，乡下婆娘哪个不喜欢听些别人家的事？遂她顿了顿道：“唉，当着弟妹我也不说场面话，叫孩子回来一是我确实想孩子，二也是怕孩子受委屈了，正好她姨妈家的大闺女得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的眼嫁给了大太太陪房大管事家的儿子，连带着她姨妈家的儿子也得了二房管事的眼，娶了二房管事妈妈家的外甥女儿……”
白老娘这一通管事陪房的一说，吓的白老三家的猛的一声“呀！”，喊完，她直接哆嗦着嘴道：“我说你个傻嫂子哎，这么好的亲戚，你说你不赖着不走，还主动将孩子接回来，你这是要闹什么呢？”
白老娘也知道自己若是给不出好的说法，指定白老三家的怎么想自家闺女呢，她可是不能为了撑起堂姐家的面子失了自家的体统，遂苦笑地扯了扯嘴道：“瞧你个急性子，我是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那傻子吗，可有些事还真不是你想的那般好，唉……”
听的白老娘这接二连三的叹气，白老三家的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么些年，好强的白老娘可是没在她跟前叹过半口气，遂兴头头地推了把白老娘，急道：“你说你有什么话，说呀，叹气做什么，若是有用的着弟妹的地方，你直接别客气。”这话，白老三家的说的倒也真心，她家的日子确实是比白老娘家的看上去好些。
白老娘知道白老三家的性子，是个要强不藏奸的，不过事事爱占个先儿，且也酸旁人家比她家好，不过也就是酸酸，坏事人家是不干的，且这嘴比起其他婆娘们，也还算是稳当，所以她才乐意冲着白老三家的辩白辩白，毕竟若是日后谁要是说她闺女的坏话，只白老三家一个，就够旁人相信了。
听的白老三家的说的实在话，白老娘道：“我想着我堂姐家如今是样样出挑了，也就用不着我们二丫头什么了，我便趁着牛家大小姐出阁的机会让我们二丫头回来了，堂姐倒也没向前些年那般拦着……”
“我呸，我说你个傻子，她拦着你做什么，她家孩子个个出息了，用不上我们二丫头了，自然是省一个是一个了，要我说，这有钱人还真是抠门，就你堂姐家如今的情况，拔根汗毛大概都比你的腰粗，你可还真是够傻的。”一听白老娘这话，白老三家的当即愤慨地啐了出声。
啐完尤不解气，白老三家的又道：“她当初怕你不还钱，非得拉了二丫头去她们家做白工，说的好听，是替你养孩子，我呸，我们乡下孩子个个能吃苦，二丫头那么细溜干一个，能吃她多少？穿也差不多尽捡她大闺女的旧的穿，哼，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说完，白老三家的一副我啥都懂的乜斜了眼白老娘。
白老三家的小眯眼差点没让白老娘乐出声来，不过，白老娘虽没敢真乐出声，可那嘴角的笑可是绷不住的，就这么硬扯了几扯。
白老三家的眼尖，瞧见了，忙啐道：“唉，你还别笑，我可是听说了，那等有钱人家的管事们家里可是比我们这的县太爷还富，谱也大，行动可是有丫头伺候的，我看你家二丫头八成就是给你堂姐家白使唤的。”
白老娘瞧着白老三家的客气话都不说了，知道她是有些没面子了，怕她急了，遂忙拍了拍她的手，感叹道：“唉，我哪里是笑你了，我是笑我自己可笑罢了，这些年我对我堂姐可算是掏心窝子的好了，罢了，罢了，我们家二丫头回来也好，一家子骨肉团圆也是喜不是？”
见白老娘自曝其短，白老三家的也有些不过意了，忙安慰道：“其实二丫头回来也好，没得在那么远，你见不着够不着的，若是有个什么事，还不得干急死你。”这话白老娘爱听，忙抹了把脸，点头道：“可不是，富贵人人想，可不是自己的想也是白想，还不如过过这看的见摸的着的日子，你是不知道呀，黄家那个老奶奶可是利害的，这么些年虽对我们二丫头不算是太严苛，可也绝对算不上慈爱。”一说起黄老奶奶白老娘就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好似正看着黄老奶奶作践自家闺女似得，故而语气上也带了出来。
白老娘被白老三家的连着问了几问，倒也没生气，见白老三家的停了话头，她这才不急不火地回道：“唉，我这不就是想孩子吗，且我还好些，知道孩子她姨妈对孩子不赖，可你大哥那人你是知道的，最是个疼孩子的，当年若不是腿折了，他是再在的不会同意让孩子去她姨妈家代养的，如今家里日子好了，怎么能不让孩子家来，总不至于还让孩子姨妈贴嫁妆吧？”
这话也对，可白老三家的还是觉得可惜了，遂惋惜道：“你们这夫妻俩也是个老实头，孩子姨妈家过的什么日子，我虽不知道，看也瞧出定是不差那俩钱，唉，这当着孩子说句不当的话，这在外头想寻个好女婿可是轻省的，更何况还有她姨妈在，当年可就听说她姨妈在那府里可是有些权的，有她姨妈一家子，你如今还愁什么。”
这话得回好了，不然可是要糟糕的，遂白老娘没有立时就应话，而是对绮罗道：“二丫头这里没你事了，你去你院里绣花去吧。”
绮罗一听这话，知道他娘要进行忽悠大戏了，自己在不方便，便冲着她娘点了点头，又客气地对三婶子说了声‘三婶子慢坐，少陪了。’说完，绮罗便回了自己个的院子。
瞧着女儿走了，白老娘这才将家里说的那套说辞给搬出来声情并茂的说了番，不过，她没听绮罗的话，不将她在牛大小姐跟前陪玩的话抹了，反而是加大了，更加是说了黄家那老奶奶见不得绮罗用黄家的钱财，这才使得自家将孩子接了回来。
听的她这话，白老三家的倒是唏嘘不已，遂轻拍了把绮罗娘的手，叹道：“你呀，没想到这般苦，唉，当初我就同你说过，你那堂姐可是个精明算计的，这不将个好好的孩子就这般诓了去，替她招了贵主儿的好，一家子如今发达了，倒是将我们二丫赶了回来。”
这话，白老娘可是不能答的，遂讪讪地道：“唉，我那堂姐也有苦楚，她当初也算是帮了好，我知道她孤身一人在府里想要个臂膀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到底她这些年对我们二丫头也算是不错，还让二丫头得了主子小姐的眼，陪着一处学了字，闺女该学的针黹女红厨下样样不缺的让我们二丫头也跟着学了，可也算是我们二丫的造化不是？”
白老三家的听了这话，眼睛都快睁瞎了，这二丫头岂止是造化了，这简直是白家祖坟冒青烟了，听着这话，二丫头哪里是去姨妈家受苦了，完全是当了个大家小姐养了，学字学针线学厨艺，这哪样不得花大笔的银钱，别说乡下丫头别想了，就是宁大户家的闺女也不过就是学了几色针线活计罢了，哪里还能这般细细的学了？
这般一想，白老三家的突然就有些妒忌了，遂酸酸地道：“老嫂子还真是会说笑，这般好的事，你还跟着哭天抹泪的，要我还不得在家日日偷笑呀，你堂姐这可是给你做了大好事了，这其他不说，就二丫识字这事，放出去，还不得多的是人家求到门上呀，你还愁什么女婿了。”
白老娘听了这话可是唬的不清，这要是让人都知道她闺女识字，可不是件好事，遂忙转圜道：“她婶子说什么呢，我说的识字可不是先生做学问的字，而是人家小姐们学的字，唉，怎么说呢，好似二丫头说的，那叫什么认几个人名，不将家里的花名册看差了，惹笑话儿，对，就是这么说的。”
白老三家的一听这话，她也搞不懂什么小姐们识的字就同先生识的字不同了，不过，瞧着白老娘的神色，八成是有很大区别的，只要是不同，她这心里就好些，遂又带了笑道：“原来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比我们这些个乡下女子好多了，放心，老嫂子，你这女婿抱在我身上了。”
说完这话，白老三家的又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说实在的，就你闺女这品格，你堂姐没将她拦下在京里寻婆家可是亏了，也不知你那堂姐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费些银子置办几样体面的嫁妆罢了，这在她家可不是难事，居然舍得让跟着自己十二年的孩子回老家，要我，可是做不来。”
白老娘一听这话，直觉得这白老三家的不寻常了，怎么寻了个读书的女婿，她这也跟着精怪了起来？问的话，那叫一个绝，遂，白老娘也不敢随便对付了，微一思忖，便叹了口气道：“这话说起来，也就我们要好的妯娌我才说的，换了谁，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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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娘瞧着白老三家的这德行，不觉有些好笑，不过也不觉得生气，乡下婆娘哪个不喜欢听些别人家的事？遂她顿了顿道：“唉，当着弟妹我也不说场面话，叫孩子回来一是我确实想孩子，二也是怕孩子受委屈了，正好她姨妈家的大闺女得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的眼嫁给了大太太陪房大管事家的儿子，连带着她姨妈家的儿子也得了二房管事的眼，娶了二房管事妈妈家的外甥女儿……”
白老娘这一通管事陪房的一说，吓的白老三家的猛的一声“呀！”，喊完，她直接哆嗦着嘴道：“我说你个傻嫂子哎，这么好的亲戚，你说你不赖着不走，还主动将孩子接回来，你这是要闹什么呢？”
白老娘也知道自己若是给不出好的说法，指定白老三家的怎么想自家闺女呢，她可是不能为了撑起堂姐家的面子失了自家的体统，遂苦笑地扯了扯嘴道：“瞧你个急性子，我是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那傻子吗，可有些事还真不是你想的那般好，唉……”
听的白老娘这接二连三的叹气，白老三家的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么些年，好强的白老娘可是没在她跟前叹过半口气，遂兴头头地推了把白老娘，急道：“你说你有什么话，说呀，叹气做什么，若是有用的着弟妹的地方，你直接别客气。”这话，白老三家的说的倒也真心，她家的日子确实是比白老娘家的看上去好些。
白老娘知道白老三家的性子，是个要强不藏奸的，不过事事爱占个先儿，且也酸旁人家比她家好，不过也就是酸酸，坏事人家是不干的，且这嘴比起其他婆娘们，也还算是稳当，所以她才乐意冲着白老三家的辩白辩白，毕竟若是日后谁要是说她闺女的坏话，只白老三家一个，就够旁人相信了。
听的白老三家的说的实在话，白老娘道：“我想着我堂姐家如今是样样出挑了，也就用不着我们二丫头什么了，我便趁着牛家大小姐出阁的机会让我们二丫头回来了，堂姐倒也没向前些年那般拦着……”
“我呸，我说你个傻子，她拦着你做什么，她家孩子个个出息了，用不上我们二丫头了，自然是省一个是一个了，要我说，这有钱人还真是抠门，就你堂姐家如今的情况，拔根汗毛大概都比你的腰粗，你可还真是够傻的。”一听白老娘这话，白老三家的当即愤慨地啐了出声。
啐完尤不解气，白老三家的又道：“她当初怕你不还钱，非得拉了二丫头去她们家做白工，说的好听，是替你养孩子，我呸，我们乡下孩子个个能吃苦，二丫头那么细溜干一个，能吃她多少？穿也差不多尽捡她大闺女的旧的穿，哼，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说完，白老三家的一副我啥都懂的乜斜了眼白老娘。
白老三家的小眯眼差点没让白老娘乐出声来，不过，白老娘虽没敢真乐出声，可那嘴角的笑可是绷不住的，就这么硬扯了几扯。
白老三家的眼尖，瞧见了，忙啐道：“唉，你还别笑，我可是听说了，那等有钱人家的管事们家里可是比我们这的县太爷还富，谱也大，行动可是有丫头伺候的，我看你家二丫头八成就是给你堂姐家白使唤的。”
白老娘瞧着白老三家的客气话都不说了，知道她是有些没面子了，怕她急了，遂忙拍了拍她的手，感叹道：“唉，我哪里是笑你了，我是笑我自己可笑罢了，这些年我对我堂姐可算是掏心窝子的好了，罢了，罢了，我们家二丫头回来也好，一家子骨肉团圆也是喜不是？”
见白老娘自曝其短，白老三家的也有些不过意了，忙安慰道：“其实二丫头回来也好，没得在那么远，你见不着够不着的，若是有个什么事，还不得干急死你。”这话白老娘爱听，忙抹了把脸，点头道：“可不是，富贵人人想，可不是自己的想也是白想，还不如过过这看的见摸的着的日子，你是不知道呀，黄家那个老奶奶可是利害的，这么些年虽对我们二丫头不算是太严苛，可也绝对算不上慈爱。”一说起黄老奶奶白老娘就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好似正看着黄老奶奶作践自家闺女似得，故而语气上也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