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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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与修养

    评论家们说,在每部小说里,都能找到作者的影子。www.Pinwenba.com

    诗也是这样,在诗歌作品中,也可以看到诗人的人格修养和艺术修养。艾青说:“一首诗是一个人格,必须使它崇高与完整。”(《诗论》)英国文学批评家德昆西把风格称作“思想的化身”,强调诗人的主观因素对风格形成的作用。

    一个诗人,在他创作中,必然有时因个人经历、思想艺术修养的局限而苦恼,也会因个人经历、思想艺术修养提供创作思绪而喜悦。

    我们总是从作品的内容和艺术上去研究作者其人的。王安石曾这样评欧阳修:“如公之器质之深厚,智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奇……世之学者,无问乎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风格和人格是一致的。我们读李白的诗,潇洒豪放,不正是他那无羁无束性格的体现吗?而杜甫翁的沉郁,高适、岑参“边塞诗人”的悲壮,不也是他们人格价值的表现吗?抗战胜利后,毛泽东赴重庆谈判期间,曾手录《沁园春·雪》一词相赠柳亚子。词在报纸上发表后,竟轰动山城整个知识分子阶层。以往,大后方知识分子对毛泽东了解甚少,以为不过是民间草莽英雄,可是,《沁园春·雪》中所蕴含的胸襟、气魄,所体现的才思、文采,使他们看到一个足以平治天下的“一代天骄”的形象。可知,读斯诗,可知斯人!

    清人沈德潜说:“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闻一多先生也说过,那些无“仙骨”而妄学诗的人是“南辕北辙,必其无通日。”我们写好诗,不光要在字句上下功夫,还要在思想艺术上加强修养,这是写诗根本之道。

    读诗二题

    (―)含蓄

    诗不宜直写,以含蓄为贵。常借他物概括,或指近事而含远意。郑谷《咏落叶》诗云:“返蚁难寻穴,归禽易见窠。满廊僧不厌,一个俗嫌多。”纷纷落叶满地,故归蚁难寻穴;叶落枝丫见疏,故归禽易见窠。虽未见“落叶”一类词语,然深秋之景,叶落之状,如在目前。含蓄之类,是用语委婉,令人回味,并非莫不可测。所指之事,必要明确。此诗之所以借蚁穴、禽窠来写落叶,是蚁穴常在树下,禽窠常在树上之故。既让人易领悟,又耐人寻味,这正是诗之佳处。难怪同样写富贵,古人推崇“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而不推崇“老觉腰金重,慵便玉枕凉”了。因为后者是直接写,不给人以咀嚼的余地。

    (二)诗之典型

    诗要在短小的篇幅内容进大量的内容,必须进行高度概括,通过选取典型人物、典型事件、典型环境来抒发感情,进而达到表现主题的目的,特别咏史诗类,尤其注意到这一点。如古典诗词中常通过“金陵”、“赤壁”和“乌夜巷”、“朱雀桥”等典型环境来抒发对历史的慨叹。又如毛泽东词《沁园春·雪》中,抓住象征祖国和中华民族的典型景物“长城”、’大河”、“黄河”来表现祖国大好河山。通过历史上某个典型人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来概括悠久的历史。可见诗词的凝练也须借用提炼典型的方法,才能在短小的“窗口”中透视更广阔的社会现实和历史。

    文贵简炼

    行文力避繁缛而力求简炼,这是古今中外作家谆谆告诫我们的经验。我国早就有“惜墨如金”的话,清史学家黄宗羲为警策自己作文简洁,竟把自己的书斋取名为“惜字斋”。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是这样形容废话的:“他的道理就象藏在两桶砻糠里的两粒麦子,你必须费去整天功夫才能够把它们找到,可是找到了它们以后,你会觉得一点不值。”“裹脚布”的文章,就是这样,常要白耗去读者许多精力,又使人不知所云。

    简炼,就量上说,能用最少的文字表情达意,不罗嗦。就质上说,语言含量大,概括的意思多。

    使语言达到以少胜多,就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在这时,不要谙于己见,不忍割舍,要相信读者的理解能力,不必要把话说得一览无余。明陈继儒《读书镜》中记,宋朝南丰为陈后山改一篇数百言的文章,“凡削去一二百字,后山读之,则其意尤完。”有时大削大砍是很必要的。

    使语言内涵大,要通过对语言进行认真的辨析比较,斟字酌句,找到最富有表现力的语言来表情达意。老舍告诫我们:“他们必须学会抄近路,使之简炼。想起一组话,先别逐句写下来,而去想想能否找出一句代表全组,这就可以既省话又巧妙。”

    简炼还要学会用质朴的语言表达,不绕弯子,不兜圈子。契诃夫说描写海,那是很难的。‘海大’,只那么一两个字,我觉得——好得很!”

    “简炼是才能的姊妹”,语言简炼是衡量一个作家才能的标准,我们应在简炼的技巧上下功夫。

    风格与流派

    (一)

    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是文学创作的两大根本方法,但二者在具体创作中,绝不是截然无所关联。王国维在探讨诗的境界时说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必邻于理想故也”。所谓“造境”,即用浪漫主义手法创造意境,所谓“写境”,则侧重于现实描写。这里不仅概括出二者各自特点,亦道出二者关系。“造境”,必须以现实为基础,“写境”,也必须有理想。

    我们说杜甫是现实主义诗人,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这是就各自作品的主体风格而言。《诗人玉屑·沧浪诗评》评李、杜二公:“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自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到: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但在具体篇章中,难免有不同风格手法的交替和借鉴。如李白《子夜吴歌·秋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完全用写实主义的手法。又如杜甫《望岳》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项,一览众山小。”写得飘逸豪迈,似有李白风格。

    任何艺术风格,手法相互借鉴、影响,才有作品的多样化。

    (二)

    在古典诗词流派中,苏东坡被称为是“豪放派”的代表,柳永则被称为“婉约派”的代表。《吹剑录》中还形象地评出他们的特点,说对柳永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而东坡词,须西关大汉,执钢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但任何一种流派,总有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在这过程中,不能不受其它派别风格的影响。所谓的某种风格,总是相对而言。拿苏词来说,大体上是豪放的特点。前人评其词有“扶海上风涛之气(清·王阮亭语)”。晁无咎评云:“居士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横放杰出,自是曲子内缚不住者。”竟冲破音律的束缚。陆游也说苏轼“但豪放不喜剪裁以就声律而,试取东坡诸词歌之,曲终,觉天风海雨逼人。”胡致堂则云:“眉山苏氏,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远望,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乎尘垢之外。于是花间为皂隶,而耆卿(柳永〉为舆台矣。”这里面虽有抑柳扬苏的倾向,却也概括出苏词的特征。如最能代表其风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词,被称为“语意高妙,真古今绝唱”。但他的词里也有“婉约”的特点,如《词筌》评他的一首《浣溪沙》词:“道字娇讹语未成,未应春阁梦多情,朝来何事绿鬟倾。彩索身轻长趁燕,红窗睡重不闻莺。困人天气近清明。”评云:“子瞻有铜喉铁板之讥,然《浣溪沙》词‘彩索身轻长趁燕,红窗睡重不闻莺’,如此风调,令十七八郎歌之,岂在晓风残月之下。”又如《蝶恋花》词中“树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句,王阮亭评云:“枝上柳绵,恐屯田(指柳永)缘情绮未必能过,孰谓坡但解作大江东去耶,髯直是轶伦绝群。”又如秦少游是苏门四学士之一,读其词,比之苏词“婉约”得多。据《高斋诗话》记:“少游自会稽人都,见东坡。东坡曰:‘不意别后,公却学柳七作词’。少游曰:‘某虽无学,亦不如是’。东坡曰:‘销魂,当此际,非柳七语乎?’”这是秦观《满庭芳》中的一句。前人评秦观的词以“婉约”为主。

    各种流派风格,只不过是相比较而有区别,切不可执一端而诋其它。

    (三)

    王夫之认为:“身之所限是大门槛”。

    任何诗人的创作不能不受他经历的限制。一个人的经历往往决定了他的创作题材、体裁,影响到他的风格的形成。当然这其中有文学修养的因素。但可以肯定,没有独特经历的诗人,形不成独特的风格。

    唐朝诗人李贺的“长吉体”以其奇特的想象,鬼使神差的手笔傲然于世。李贺若不是早孤,生活困苦,二十七岁还无家室,又因避文讳不能考进士,空有才华抱负无由施展,不得不借“鬼、神、老、死”来抒怀排忧,形成诡异的风格。又如“边塞诗人”的作品,受戌边生活的影响,大都豪迈磅礴,抒发浓郁的爱国热情。如王昌龄的“不教胡马度阴山”、“不斩楼兰誓不还”;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又如杜甫和孟浩然,因生活经历不同,同是临眺洞庭湖,却写下立意不同的诗篇。杜甫因有半生干戈动乱的生活经历,又有忧国忧民的胸怀,因而写出“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曰夜流。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登岳阳楼》)的诗篇,意境开阔宏丽。而孟浩然由于仕途不得志,诗中流露的是患得患失的个人伤感之情:“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泽梦,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二者格调高下自见优劣。

    (四)

    流派一词大概喻之于水。清人刘山蔚说:“统由水行於地,汇于归墟,而总为天一之所生,非支流别港之所得,偏据以为名。至於四渎百川之既分,分而溢,溢而溯其所由出,然后称派以别之;派者,盖流之馀也。”(《江西诗社宗派图録》)流派有渊有源,有合有分。流派众多是文学繁荣的象征,但没有必要非要扯起流派的旗帜争一席地位。清潮流派可谓多矣,真正站得住脚的可以说“代不数派”,而真正有风格的作家可以说“派不数人”。况且,文学创作中首先用“派”的语言风格来约朿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个失误。小而言之,束缚个人创作的才华,大而言之,不利于文学创作的繁荣。再之,流派的形成,不是很容易的事,要有成熟的作家,成熟的作品,成熟的风格。否则,经不起历史的淘汰。

    知人论诗

    “人有以诗重者,亦有诗以人重者。”古来不乏事例。

    宋·胡仔在《笤溪渔隐丛话》中说:“古今诗人以诗名世者,或只一句,或只一联,或只一篇,虽其余别有好诗,不专在此,然传播于后世,脍炙于人口者,终不出此矣,岂在多哉?……”以一两句或一首好诗词名播于世的如:张志和因写《渔歌子》而名,唐肃宗赐他为“渔童”;韦庄写《秦妇吟》而名,被称为《秦妇吟》秀才;宋朝诗人贺铸,作有《青玉案》一词,中有“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人们佩服其语意工整,呼其为“贺梅子”。秦少游曾作一首《满庭芳》词,大受苏东坡赞赏,取其首句称秦少游为“山抹微云君”。宋人潘大临只“满城风雨近重阳”一句,脍炙人口至今。这是人因诗而名。从一方面说明好的诗篇在于质量,而不在于数量。

    也有诗因人而重的。清人姚鼐评曹子建、陶渊明、李白、杜子美、韩退之、苏轼、黄庭坚等人时,认为不能光看他们诗的成就,还要看他们的“忠义之气、高亮之节,道德之养、经济天下之才。”我们读杜甫诗,其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诗句;又如我们读岳飞《满江红》词,不能不和他那威武不屈、精忠报国的形象联在一起,对他的词印象更深,理解更透。“重其人,则其诗也因人而重。(袁枚《随园诗话补遣》)。因为一定的诗风反映一定的人格。晁补之评黄庭坚云:“鲁直于怡心养气,能为人而不为,故用于读书,为文字,致思高远,亦似其为人。”这正如龚自珍所说的:“人以诗名,诗尤以人名”,“人外无诗,诗外无人”,诗与人历来是完整统一的。诗人写出的名篇名句,多也好,少也好,都不是偶然的,都有其深厚的艺术修养和高尚的人格在其中。

    “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孟子》)我们领略诗人诗篇的精华,要知其人其世,才能缩短和诗人的距离。

    诗之结尾

    “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一首好诗的结尾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好的诗人,不仅要善于发端,而且要善于结尾。

    诗的结尾,可“题外生意”,或就“本意结之”。“或就解题,或开一步,或缴前联之意,或用事,必放一句作散场。如剡溪之棹,自去自回,言有尽而意无穷。(《历代诗话》卷六十七)不管怎样结尾,达到“自去自回,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为最佳。“自去自回”,即能放得开又收得回;“言有尽而意无穷”,给人以回味的余地。如施肃中诗《夜之思》:“我的微笑是叶的装潢/你的忧伤是花的蕴藏/缄默真能隔断时光/苦恋更煎熬  我们想象/哟  你也残缺我也残缺/何不共铸一轮满月。”诗戛然而止,令人回味无穷。

    好诗之结尾,还要有气势,有份量,古人所谓要“陡健”,能升华主题。唐中宗李显有一次游宫中昆明池,赋诗后,命群臣和诗百余篇,又命上官婉儿选一首最佳者为御前歌谱的歌词。只有宋之问、沈佺期的作品被选中,但最后,还是宋之问的作品结尾好而夺魁。上官婉儿评论二人的作品说:“两诗旗鼓相当,但沈诗结尾是,‘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材,’词气已经枯竭。宋诗结尾是‘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仍然高昂有力。”沈佺期为之折服。(见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三)又如文天祥《过零洋丁》诗之结尾:“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卒章显其志”。是以“本意结之”,铿锵有力,把主题和盘托出,且使立意更高远。

    诗之结尾,还要和开端相互照应。“凡作诗词,要当如常山之蛇,救首救尾,不可偏也。见《笤溪渔隐丛话》)所谓救首救尾,指首尾相照应,使全篇气势一致。要做到“发端忌作举止,收拾贵有出场。(《诗人玉屑·沧浪诗法》)如梁南诗《囚徒》,写悲观的人把自己囚在生活中,“很无聊,时而用情绪搅拌泥沙浆/铺成小路,一条一条/抹成房屋,每片瓦每扇门/都在说着长长的往事/都在背诵悲观,翻阅人与人的履历……”结尾:“谁收拾呢?秋风秋雨”。结尾收得非常利落。

    词淡而意浓

    “话须通俗方传远”,梅尧臣的诗能流传到夷蛮之地,白居易作诗先请老妪解之方示人,大诗人们都深知晓畅的语言才易被人接受。但平淡的语言如果不和深刻的立意相结合,那就是大白话了。唐朝诗人顾某因诗中写有“到处不生草”之句而被人传笑。因为诗的语言不同于日常语言,也不同于其它文学体裁的语言,它要诗人通过多种手法,把诗人的感情和意识寄蕴其中。因此,语言既使平淡,也要有蕴意。

    好的诗,常是平白流畅的语言和深刻的立意的统一。“言约而意丰,言近而旨远”。往往使人一读就懂,细细品味,又蕴味无穷。如唐诗“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又如陈毅诗《赠缅甸友人》:“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彼此情无限,共饮一江水”。明朗流畅,却又含意无穷。

    对有些平白的诗,要了解其诗意,要通篇看,往往单看诗句很平淡,但组成全篇,却蕴味层出。就好象包世臣论王羲之的字,单个字并不受看,但字的各部分,字与字之间组合起来,“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诗也应这样。如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谷子熟了……》一诗:

    “谷子成熟了,天天都很热/到了明天早,我就去收割/我的爱也成熟了,很热的是我的心/但愿你,亲爱的,就是收割的人。”前几句,简直是散文的叙述,但后两句,却托出立意,深化前几句,铺叙、照应、点题都很自然,使全篇畅然一体。

    古今大家都忌讳用生僻、晦涩的词语人诗。欧阳修就批评过西昆体“语僻难晓”的诗风。所以他们用僻字非常讲究的,提倡要有根据地用。刘宾《宾客嘉话录》云:“诗用僻字,须有来处”。有来处,是不要生造字,还要把本民族的语言用好。尤其少用被本民族语言同化的外来语。王安石很注重这些。他认为,一联中如上句都是用本民族语言,下句也要用本民族语言。如他的诗句“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朗朗上口,通俗形象且易懂。

    诗用叠字

    古诗词中常用叠字。叠字并不是语意重复,而是为更好地描摹物态,表达感情,它能起到语意迴环跌宕,抒情细腻缠绵,状物妥贴自然,节奏协调明快的效果。如李璄词《山花子》中“多少泪珠何限限”,淋漓尽致地写出怀思之情。欧阳修《蝶恋花》中“庭院深深深几许”,极尽景物之幽。特别是女词人李清照,擅用叠字。“夜夜夜深闻子规”、“日日日斜人醉归”、“更更更漏月明中”、“树树树梢啼晓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都写得流转迴环,缠绵动情。

    古词中有的词牌里专用叠字,以增强表达效果,如《古调笑》、《如梦令》等词牌。后唐主庄宗有一首《如梦令》。后半部写到:“长记到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词林记事》中称赞此二句“叠二字最难,唯此恰好”。

    叠字在音韵上有它的特点,节奏性强,易于上口,便于记诵。如孙光宪《浣溪沙》词中“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黄庭坚诗句“卧听疏疏还密密,晓看整整复斜斜”。

    方位词的一种叠用,写景尽态,概括时空广。如王建的《三台令》中:“池北池南草绿,殿前殿后花红”;戴书伦《转应曲》中:“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刘长卿《谪仙怨》中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

    叠字是中国语言的一种独特韵味,运用好了能创造无数蕴意。

    炼字

    “诗之浅深,有在一两字内见者”。(黄子云《野鸿诗的》)诗词的语言要精炼,每句每字都要有大的含量。德国批评家莱辛曾提出过这样要求,就是诗的语言所激发的观念要多于其中所包含的文字。要达到这样,我们的诗人必须在炼字上下功夫。

    我们的前人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好的经验。他们常是“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鬓”,“吟安一个字,用破一生心”。如“推敲”、“一字诗”之说,都给我们以启示。他们提倡“诗有一字之贵”,抓住这“点睛”之字,就会为诗篇增色。

    《六一居士诗话》云:“陈舍人从易偶得《杜集》旧本,文多脱误,至送蔡都尉云:身轻一鸟,其下脱一字。陈公因与数宾客论,各以一字补之。或云疾,或云落,或云起,或云下,或云度,莫能定。其后得一善本,乃是身轻一鸟过。陈公叹服”。

    欧阳修《垸溪沙》中“绿杨楼外出秋千”,晁无咎评:“只一‘出’字,自是后人道不到处”。(见《能改斋漫绿》。)如黄鲁直诗:“归燕略无三月事,高蝉正用一枝鸣”,“‘用’字初曰抱,又改占,曰在,曰带,曰要,至‘用’字始定”。(见宋·洪迈《容斋随笔》第八卷)“苏东坡作病鹤诗,尝写“三尺长胫瘦驱”,而缺一字。使任德翁辈下之。凡数字,东坡徐出其稿,盖“阁”字也。此字即出俨然如见病鹤。”(见清·吴景旭《历代诗话》卷四十七)元朝诗人萨天赐《送濬天渊入朝》诗中一联云:“地湿厌闻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钟”。一叟认为“闻”与“听”字意合,而根据唐诗“树下老僧来看雨”改“闻”为“看”,萨天赐拜叟为一字诗。(见《历代诗话》卷六十五)“陈后山词喜用尖新字,然最稳,如《浣溪沙》:“安排云雨娶新睛’,‘娶’字未经人道”。(清·李调元《雨村诗话》)《笤溪渔隐丛话》中曾举孟然诗:“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上句之工,在一‘淡’字,下句之工,在一‘滴’字。若非此二字,亦乌得而为佳句哉。”

    又如李珣《南乡子》中“夹岸荔枝红蘸水”,一“蘸”字把颜色写得鲜灵灵。

    又秦观《好事近》中:“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添”字为字眼。

    又王维《终南山》“白云回望合”,孟浩然《过故人庄》“绿树村边合”,苏味道《正月十五夜》。“火树银花合”,“合”字皆用得熨贴稳安。

    又毛泽东词《水调歌头·重上井岗山》中“千里来寻故地”的“寻”,《鸟儿问答》中“不见千年秋月朗”的“朗”,用得极生动准确。

    “诗句以一字为工,自然颖异不凡,如灵丹一粒,点石成金也”。(《笤溪渔隐丛话》)我们要善于抓住这一字之贵,为诗篇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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