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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方言谐音趣难词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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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军事、外交及人们生活中有许多作假巧妙而可乱真,为人赞叹,这种作假与智慧、巧趣相联系。群众把它引用到方言口语,成为一种特殊的造词方法,造出众多妙趣横生的趣难词,而方言词典却往往不能揭示,甚至错误地解释为比喻。不但不能彰显群众的创造和词语的艺术欣赏性,而且也不知道词为什么有那样的词义。

    游汝杰、杨乾明编纂《温州方言词典》有以下三条:

    “猪口近=口近:猪舌。因‘舌’与‘折(折本)’同音,为避讳而改为‘近(赚)’。”

    “两百五相:愚笨的样子。据说旧时以五百两银为‘一封’,两百五十两恰为‘半封’,‘封’谐音‘疯’。”

    “周仓:指抄袭他人的文章著作。‘仓’谐音‘抄’。”

    如果不解释其中谐音关系就很难理解词义。但温州方言与各方言一样,谐音隐实示虚,设难成趣,是一种特殊的造词方法。绝不是仅此三词有谐音关系,实际还有一大批。本文从《温州方言词典》辑例来作申说。把含同一虚假字的相关词语集中讨论,词语前标示词典的页数。引述词义对词典文字或有节缩,故不标引号。本当用国际音标注音,但刊物排版有困难,为求简便,一般用文字叙述来适当交代。

    鸡抽风=鬼抽风:癫痫。一种突然发作的暂时性大脑功能紊乱的病症。发作时,病人突然神志丧失,全身抽动,面色青紫,口吐泡沫,并有舌唇咬破、尿失禁等现象发生。

    这是医学解释,不是语言学解释。一个名字中说“鸡”,另名中却说“鬼”,各有趣难,而与病症都不相干。两名对比更感趣难,而又提示“鸡”与“鬼”都属假。“鸡”是“嘴”同音异调谐音(后文把同音同调、同音异调简称为同调、异调)。“鬼”是“拘”异调谐音。如此,便与病症都相关了。嘴抽风,即嘴歪斜;拘抽风,即痉挛性抽风。宁波话叫猪癫病、羊癫风。是“猪、嘴”异调谐音。“癫样”谐音而倒序为“羊癫”。成都、贵阳叫“母猪风”,是“作木(丧失神志)谐音而倒序为“母猪”。还有其它类似的谐音趣难名称,不再举例。

    鸡母头:古代建筑瓦顶上特殊的兽形装饰品。

    鸡非兽,温州话把母鸡叫草鸡,不叫“鸡母”,词中当属假。《简明吴方言词典》:“步鸡:鸱吻,中式房屋屋脊两端陶制的装饰物:草屋上装步鸡。《崇明县志》:‘鸱吻曰步鸡。’”温州“鸡”与“背脊”中异调。“母”当是“儿”的谐音,词尾。理据是:脊儿头(的装饰品)。

    306.素鸡:豆制品。将半成品的豆制品胚子,经油炸和卤制而成。

    谐音“肌”,指肉。趣言是素瘦肉。有的地方叫和尚肉。

    360.五更鸡:旧时铜制炊具,下端为油灯,点上灯,到五更食物已熟。

    不是特为五更时吃而制的,此时易于起床在灶上炊食。是为整个夜间应急方便的,食物熟的迟早在火的大小。别处方言或谐音“急”。温州话另谐音“机”,誉为机器。

    2.鸡血藤=红血藤:根及老茎切面新鲜时有红色汁液,根入药。

    2.鸡骨草:1=红药。根呈红色,药用。

    “鸡、朱”同调,即言红。行血补血药,也可是“主”异调:主治血、骨病。

    91.饭灶鸡儿=饭灶**=饭蛰鸡儿=饭糁鸡儿=饭灶佛鸡儿:灶马。民间传为灶神养的鸡,故又名为镬灶佛鸡儿。

    从接连在灶间出现而“码、马”谐音。从鸣声唧唧和群集灶间而谐音“鸡”。《庄子.达生》:“灶有髻。”透露出此虫已被奉为灶神。(详见《说神道鬼话民俗.灶鸡、蟑螂是怎样成为灶神的》)温州人趣言此虫是灶神养的鸡。“蛰”本是一种小蝉,但蝉也曾是灶神,见拙文,而资料不多。温州话此词保存了古代神话资料,弥足宝贵。

    親西洋镜:1拉洋片。旧时一种文娱活动。2偷看他人私生活中隐秘的事。

    拉洋片的图画实际是以有淫秽性的“美女洗澡图”之类吸引观众,招徕观众的口头禅是“都来看、都来观,大姑娘洗澡在里边。”并不是西洋的外国景色。即“稀样”、“喜样”的谐音隐曲。也有叫“西湖景”的,“西”字谐音相同,“湖”是“乎”的谐音,词尾。详见刘敬林与笔者合著《北京方言词谐音理据研究》释“拉洋片儿”条。

    吃红汤圆:指被枪毙。诙谐说法。

    红,指血。“汤”谐音“淌、躺”。“圆”指头,从头部毙倒。因而有诙谐性。

    12.水鸡声:公鸭嗓子,尖而沙哑的嗓音。

    温州话把鸭子叫“水鸡”。如此,水鸡声即鸭声,“鸭”谐音“哑”。如此,别处方言同义词“公鸭嗓子”,也不是以公鸭比喻,也是“鸭、哑”谐音,“公”当是“宫”的谐音,指像受了宫刑的人一样声音沙哑。古代把太监叫“公公”,实际同此。

    23.癫武起:指精神分裂症患者言行怪异或具有破坏性行为。

    言行怪异或具有破坏性行为,与“武”不是一回事,“糊”异调。

    351.封龙门:灵柩入圹,用砖砌圹口时在与柩相平处留洞口叫“龙门”。到了时辰,烧火奏乐,再砌塞“龙门”。

    西北有的地方挖窑居住,在窑后壁也有类似做法而同名。洞口是窟窿,无所谓“龙”,谐音“窿”。本词典未见“窿”字音,如不谐音,则另谐音同音同调“寮”:寺院僧舍。坟墓视为死者之舍。

    龙雹:冰雹。

    “龙、冷”异调。西北许多地方叫“冷子”。

    226.挂白龙:商店无人光顾,没有买卖可做。

    同上。挂,即悬空;冷,生意清冷。

    龙门直出:传统民间的建筑形式,其上间(中堂)直对着大门。

    30.接龙起:1一种扑克牌游戏,即在各花色“七”的两端依次接上与该花色相同的牌。2一种骨牌娱乐,即在一张骨牌的两端接上同点数排列的骨牌。

    麒麟赶龙:形容儿童追逐嬉戏。

    “龙、两”异调。两门直出、两张牌要数目相接。因“麒麟送子”而以麒麟指儿童。追逐至少是两人或两批。

    143.龙风=鬼风:龙卷风。

    古代文化中,龙与雨相关,与风不相干。龙卷风不是一直吹过去,而是首尾合拢成漏斗状。有的方言即是“龙(窿)卷风”的谐音,卷成窟窿状。温州如与“窿”不谐音,则与“撩:掀起、揭起”同调:把大树拔起等的破坏力。多包含一层内容。“鬼、拘”谐音。拘、卷,同指,拘束成窟窿状。

    142.龙车:筒车,一种传统的提水机械。其水轮直立在溪流中,轮周围有许多盛水的竹筒。

    也应当是从“撩”的捞取、捞上水又撩下来意思而言。

    142.龙车:载重汽车。

    载重汽车与龙更风马牛不相及,但理据难知。似是“隆”的谐音:隆重。

    207.黄龙:男色的雅称。

    “行黄窿”的谐音。“行”犹如“走”,与“黄”同音同调,而谐音兼并在“黄”字的读音中。把“龙、窿”谐音。“黄窿”指肛门。黄,指大便。中药“黄龙汤”“人中黄”即指大便制品。“行”与“黄”同音同调本是“行情”的“行”,飞白为“行走”的“行”。

    32.牵牛花=喇叭花:一年生草本植物。夏季开花,花冠漏斗状,颜色有多种。载培供观赏。种子供药用。

    漏斗状即喇叭花得名的原因。牵牛花名的原因从解说中看不出来。它是缠绕茎,即“牛、扭”近音谐音。别处方言是同音。

    273.牛皮菜=甜菜:宭荙,叶子嫩时可做蔬菜。

    当言叶子老时韧性耐扭,即“扭脾”谐音而言“扭性”。如以为夸大成牛皮之韧,则勉强。牛皮纸称名也如此。

    273.牛皮糖:1用淀粉、白糖和饴糖经熬煎、擀压和切片等工序制成的一种糖果。2也用于比喻纠缠不休以达到某种目的。

    此糖不是纸状,自然不是以牛皮比喻,而言有“扭性”。此与上条可互证。

    273.牛油:润滑脂。用矿物性润滑油和稠化剂调制而成。可用于机械摩擦部分的润滑等。与牛油无关。“扭”指转,从功用而言。

    34.长短儿佛=长儿短佛:从小到大的一群小孩:两夫妻还不到三十岁就生五个女儿,长短儿佛(长儿短佛)一大班椅门前。

    “佛”是“会”的同调谐音。会合在一起。此词实在出人意料。

    254.鼻涕佛:经常拖着鼻涕的孩子。

    趣言所有鼻涕都来回合了。

    347.懦懦佛儿:性格懦弱的人。

    把佛换为同类的仙,从而谐音同调“相”即样子。上条也可以是如此。

    267.石头佛:形容性格善良,心平气和的人。

    “石、齐”异调:与佛齐头。

    34.长文拔舌:说话唠叨不休。

    “拔”是“八”字近音谐音。拔,轻省母;八,浊声母。温州话有四字格形容词,如:生锈八髅:锈蚀严重,锈迹斑斑。拗掌八掌:物体形状不平整或说话、做事不顺利。腥臭八髅:非常腥臭。弯藤八趫:弯曲不平整。零碎八碎=零碎八末:零零碎碎。唾水八淡:淡而无味。其它方言也有此类构词。仿此本当用“八”字,为求趣而近音谐音。

    37.仙人头=瞳人。

    瞳人是眼睛成像的部分。像与相,意义相通。“仙、相”同调。“仙、显”异调。两者殊途同归,趣谐为“仙人头”。瞳人,本当作“瞳仁”,如同杏仁、桃仁,从在中间说。作“瞳人”也是谐音趣难,因人们已习惯,便不敏感了。也许是温州及其它吴语地方的此“仙人头”词使得全国各地把“瞳仁”说为“瞳人”了。“头、投”谐音。趣言我所看到的人是他投到我的眼睛中。有对联:“眼中人是面前人;水中月是天上月。”

    37.仙人掌:多年生植物。茎多呈长椭圆形,稍扁平,像手掌。

    所有词典都避言为什么以“仙人”称名。它有剌,会伤人。温州话“仙、伤”恰巧同调。可以想见,仙人掌的趣名成为全国通名,温州话起了极大的促助作用。

    105.邋遢仙儿:办事松懈拖沓的人。

    “仙、相”谐音,词言:邋遢的样子。

    139.打赌仙儿:赌棍。

    “仙、香”同调。从“寻味”、“玩味”说法受启发,也可说是“通感”。

    210.八仙糕:儿童保健食品。用糯米、粳米、薏苡、茯苓、山楂、白扁豆、淮山、芡实和麦芽等制成

    把糯米、粳米合为一种为八种,自然都要用新鲜的原料,“仙、鲜”同调。

    138.打八仙:温州地方戏曲在开场时加演的节目,类似京剧跳加官,意在向观众表示祝福。

    “把先”谐音,坚守在先演出。

    46.盐卵葬:不用棺材而把尸体直接埋入土中。

    这是简单了事的低贱葬法。“贱、盐”同调。“卵、乱”异调。但此词中读“卵”的另音而不谐音。在最初应当是谐音的,后来变得不谐音了。

    火蚁:蚂蚁。

    似由“伙”言蚂蚁群居性。蚂蚁,也当是“码”连接义同指的理据。

    136.打火轮:打车轮子,即连续翻跟头。

    谐音同。连续即许多,即“伙”。

    虎螺:蝾螺。一种海产,肉质鲜美。

    54.虎鱼:一种生活在江河中的大鱼。性情凶猛,行动敏捷,以捕食其他鱼类为生。肉味美,数量不多。

    此两词的“虎”字必定是谐音理据,但不能知道具体。

    65.鬼抽筋:行为举止出人意料。贬义词。

    理据是“鬼臭劲”:举止情况鬼而臭。“抽、臭”异调。

    68.原子笔:圆珠笔。

    “原、圆”声母相近,韵母相同。“子、珠”异调。

    原子笔纫:圆珠笔心。

    “纫”声母是,“心”的声母是,韵母相同。

    月光佛匄天狗吃爻:月食。

    95.太阳佛匄天狗吃爻:曰食。

    日月食,古人叫天象不正,不正为“苟”。谐音为“狗”。

    208.黄狗粟:黍。

    “勾”异调,指黍穗弯曲。

    272.狗头圈:清明时儿童头戴的柳圈。

    把头戴圈变说成圈把头“勾”住。

    狗使:“阿狗使大刀”的简称。传说有个叫阿狗的人参加武举考试,竟举不起大刀。故用以比喻无能。

    其所以叫“阿狗”,因谐音“苟”的意思是不正、不好。

    狗皮癣:体癣,发生在面、颈、躯干、四肢、手足等部位。

    以“苟”示其顽固难治。

    272.狗皮倒糟:说话不算数。

    理据是“狗屁”。以“屁”斥骂。“狗”谐音同。

    雪腥之白:白得发亮。

    洁白的雪是发亮的。“腥、性”异调。

    院主儿=院主:姑娘;女孩儿。

    此词也很奇特,其他方言未有。应当是由“旋止”同调谐音的:暂停留。从女孩嫁人离开娘家来说。汉代即有“女生外向”的成语,今时也说“女儿是人家的人”、“女儿是暂时客”、“女大不可留,留下结冤仇”。“旋住”犹暂住。

    74.棺材:1棺木。2副词。用以修饰形容词,表示超出一般的程度,常带有感**彩:棺材高/棺材长/棺材硬/该年港蟹棺材贵。3用以咒骂人。

    第二义奇特,棺材——装死人——重死恁:(价钱)这样的贵重。第三义“棺、赶”异调,“材”指棺材。倒序为:赶棺材;等于:赶着去死。

    棺材儿:1装殓小孩尸体的棺木。2用以咒骂小孩。

    也是“赶材儿”谐音:赶着去死的儿童。把词尾别解为名词。

    观音柳=西河柳:禋柳,其枝叶纤细下垂,随风飘拂,载于庭园供观赏。

    观赏即观景,古代“景、影”通用,今“影、音”谐音。

    观音草:扫帚菜。地肤的通称。

    74.观音扫:用扫帚菜的干燥植株捆扎成的扫把。结实耐用。

    《辞海.生物分册》:“地肤”条言:“园艺上一种叫‘孔雀松’(var.culta),枝叶繁茂,全株成卵形或球形。叶更狭窄,入秋变紫红色。供观赏。”

    板油账:对银钱收支及债权债务不做记录而全凭记忆的形象说法。

    板油,是猪体腔内板状的脂肪,词中必是趣假。板,是银圆的简称。“油、有”谐音:对银钱虽不写账,却心中自有账。

    破货=破大毛:**放荡,道德败坏的女人。

    285.大毛=嬉老=花儿:妓女。

    285.大毛宕:妓院。现在又指暗中设立的集中卖淫的场所。

    285.大毛儿:小杂种,骂人为妓女所生。

    291.做大毛:当妓女。

    是“毛一卯一兔一妓女”的多层曲折。是由隐语演变来的。宋代市语即隐语汇集《圆社锦语》:“水表:娼妓。”明代市语汇集《行院声嗽.人物门》:“兔儿:水表。”即把娼妓叫兔儿。在十二生肖与十二支配伍系统中,兔与卯相配。有的方言如成都,把“卯”变说为“猫”。温州因把老虎叫大猫,于是把妓女另叫“大毛”。但“大”又是“堕”异调谐音。本词典:“堕:道德败坏,行为卑劣:该个人逮自个女儿阿因拉睏(指奸淫),堕完罢哪。”

    破漏船儿:比喻体弱多病。

    船与水有关,与人的健康无关,非比喻。“船、元”同调:元气破漏。

    285.大猫賤:对离婚的或被男人抛弃的女人的蔑称。牋《集韵》寒韵财干切:“《说文》:禽兽所食余也。”

    自然不是说老虎吃剩下的。大猫即虎,“虎、伙(伙食广同调)。頂,指吃剩下的,民俗性隐语把**叫“食”。理据:有**史。犹“二水货”。

    285.大猫鬼:伥鬼。旧日也詈称牙郎或掮客。

    前者即为虎作伥。后者却是“大、骰(投)”、“猫、贸”、“鬼、转”谐音:投身在钱与物贸易转换间。唐代前把买卖中介人叫“互市郎”,不知温州“互”可否谐音而保留着历史的信息。福州同义词也是“老虎”。

    破娜儿=破屄娜儿:詈称行为不检点的姑娘。

    屄,非实言,谐音“脾”言脾性。前者轻声送气声母,后者浊声母。

    151.小气屄=猫儿屄=猫屄客=臭皮蛋:吝啬鬼。

    “屄、脾”清浊声母差异,“皮、脾”同调,指脾性。

    123.瞎屄三=瞎牌三:骂语,说谎者

    “屄、屁”谐音,犹言放屁。“三”字下文有解说。

    273.牛屄客:吹牛皮,说大话。

    “扭脾”的谐音。

    337.领甲儿:坎肩,一种无袖、无领的上衣。

    无领而特言领,便是假趣。“零”异调,理据应是:零领?夹。无领而前后两片夹身。“零领”两字音近,语流音变中舍“零”存“领”。

    253.皮领甲儿:极其吝啬的人。

    字面意思是皮制坎肩,风马牛不相及之趣。“脾吝夹”谐音。“甲、夹”同调。

    163.呆大=呆大二=呆大宝=呆大宝儿=呆大颓=呆颓=呆屄:傻瓜;笨蛋。

    195.唐人=唐三=唐头三:行为荒诞的人。

    204.犷客=犷头三:蛮不讲理的人。

    各词中的“三”字,与上海话流传全国的“瘪三”中一样,都是无人解释的。其实很简单,“山”的谐音。从城乡差别用“山、村、乡、土、沙、野、尘”等字指土俗、孤陋寡闻,因而也用在许多贬义词的后一个字。其它方言也有这类语词,不举例。

    白羊儿:白化病。

    “养”的谐音。指生养下来毛发、皮肤都是白色。

    白眼死争=白眼争:强辩。

    白眼犟=牛犟:执拗。

    白与百谐音,眼、捱,异调。百捱,多次拖延时间。扭、牛,谐音。

    83.白眼石头:很大的石头。

    百,指此一石大如百石。眼、岩,异调。

    83.白眼烧:家庭酿制的白酒目艮、颜,异调。

    眼药:治疗眼病的药物。通常指中医的点眼药,因用量少,故以“点眼药”形容东西少。

    眼儿=眼仔儿=厘儿=厘子儿=厘丝儿:微不足道。前面用数词限于“一”,一般省去。后词解释具体而确,实际否定了前词的解释。其实西医眼药用量也不多,此说无非传示

    着此词历史悠久而已。“一点”拼合成“眼”之音,趣写为“眼”。因而“前面用数词限于‘一’,一般省去。”“点眼药”形容东西少,却是“药、约”谐音,约束即限量。吴语许多地方同义词“眼眼”或“一眼眼”都如此由来。

    白老鼠:缺乏社会经验,容易上当受骟的人。

    “百老赤”的理据。鼠、赤,异调,指没有(经验)。

    174.老鼠痣:疣。

    “鼠、剌”同调谐音,突起如剌。

    279.油老鼠:油炸的不规则或小球状糕点。将面粉调为稠浆,舀入铁勺,包以绿豆芽等。豆芽的柄易露出如剌。

    白鼻头儿:惹是生非的人。

    “百鐾”的谐音,百次摩擦。鼻、鐾,异调。

    白路念:1不按书本的内容而乱念。2自言自语。

    次义时,谐音“白露”而牵强歧解为:白白表露心念而无人听。

    305.路头妻:露水姻缘的女人。

    “露”同调。

    麦麦:谑称婴儿或个子小的儿童。

    “慢”异调,委婉说法,在慢慢长。

    88.翻筋倒:翻跟头。

    “筋、惊”同调。翻、倒,复说已可表示词义;惊,使人惊怕。

    单夫兼妻儿=两夫兼妻儿:小两口;夫妻俩。

    “单,,与“两,,是故设矛盾。“单、搭,,异调。

    96.太监老:自讨没趣。

    词甚有妙趣,但难索解。试议:“监”是“尴尬”的省说。“监、尬”异调。

    100.难妆爷:难伺候的人。

    “妆、供”同调。供奉,指伺候

    102.兰花豆:将蚕豆经水发后切口和油氽而制成的食品。因豆皮开裂卷起,豆瓣呈米黄色,如兰花,故名。

    兰花三瓣而窄长,基部相连,黄绿色。油炸蚕豆或仅裂口,或裂成分散的几块,什么花也不像。“兰、烂”异调;“花、划”请浊声母之别。指把皮划破,“花”兼指豆体开裂。

    109.三脚虾蟆儿:比喻对各种技艺略知皮毛,并不精通的人。

    三,与“多”相应,如三头六臂,应言本领高强。“三脚”实隐说“山脚”,偏僻地方。“虾、恶”“蟆、瞋(失明)”异调。理据字的意思按顺序本是:山脚瞎子而让人讨厌。一些地方另作“三脚猫”,则是“山脚冒”理据。冒,冒失。

    232.虾蟆張:指喉腔呼吸道的阻塞。

    喉腔阻塞便发哑,麻木。“虾、哑”异调。“蟆、麻”同调,与“木”异调。磺,义为挤。

    109.三条眉;皱眉头叫“三条眉拢”。

    “三、山”谐音。眉头皱即中间突起如峰,两眉不会皱成三条眉。

    121.眼疽=刀针:急性麦粒肿。

    “刀、盗”谐音,清浊声母差异。许多地方叫“偷针眼‘兜疹”、“兜珠”之类谐音:眼内包着珠形的疹颗。温州人变“偷”为“盗”,再变为存音隐义的“刀”。

    236.背刀:撮合不正当性关系或介绍卖淫。

    “褙”同调,黏贴,指撮合。“捣”异调,俗语指**。

    130.箬糊脸:假面具。

    “箬、搦”同调。搦,义为握,指戴。

    133.歪筋:心理不正常;行为古怪。

    “筋、劲”异调谐音。

    149.当店猫儿:旧时典当铺收纳、鉴定抵押品人员。

    “猫、铆”同音异调:固定守职。

    157.得人憎:羞怯。

    理据是:得能正(或:贞)。能如此有(童)贞之正。

    169.桃花运:男子得到女子的爱恋。

    “套、桃”谐音。套,送气清声母;桃,浊声母。套,对女阴的讳说。

    老虎窗:屋顶阁楼突出在斜坡上的窗子,供顶层的采光和通风,状如老虎的大口。虎口不能说为虎;壁上的窗子更大得多,不如此称。非比喻,风声“呼呼”同调谐音。

    老鼠皮翼:蝙蝠。

    “皮、备”异调,装备乂。

    174.老猴大:詈厚颜无耻。

    “厚”近音谐音。

    181.半岁老儿:五六十岁的男人。

    “岁、数”异调。以百岁为全。

    181.半生烂熟=半生熟:半生半熟。

    “烂熟”背词义,“獺”同调。本词典“獺:1遗忘。2遗漏。”

    半死辣活:半死半活。

    “辣、赖”异调。赖活:活得不好。

    瞒桩儿=摸桩儿=摸摸儿:捉迷藏。

    235.缩寻=缩桩儿=缩缩儿=缩起寻:儿童游戏,由一人寻找预先躲藏起来的其他人。

    “妆”同调,义为捉。

    184.短命花娘:女子对男人的谑骂。

    “花、化'“娘、你”异调。化,物化。

    186.銮博客:赌徒。“銮”可能是“赌”的音变。

    不会如此音变。“恋”谐音。

    198.吵生伯:老爱吵闹的孩子。

    336.零碎伯伯:常以琐事麻烦他人的人。

    “百”同调,指多次。

    208.黄呵:龙套。戏曲扮演士兵、夫役等随从人员。

    “行喝”谐音。行伍义,对应“龙套”,指四或八人为一行。吆喝,指随声呐喊应和,陕甘方言叫“吼娃娃”。黄、行,同音同调。呵、喝,同音异调。

    208.黄牛:策划、组织偷渡活动的人。

    208.黄牛背:通过偷渡到国外谋生。

    理据是:行扭。使一批人转到外国去。背,指背井离乡。

    122.眼睛黄热:眼红,嫉妒。

    208.黄新孺人:闹洞房。

    都是“黄、旺”异调。旺热同于“红”而由“眼红”的一般说法独辟蹊径。后词中“旺”是繁殖义,使动用法。闹洞房的目的、特点正在于做性启蒙。

    255.美人靠:园林中的靠背栏杆,可以坐。

    “弥”异调,以“满”指全、都,大家都可靠它。

    飞燥:很干燥。

    “飞”标同音代替号,不必,“非常”之省而谐音。

    飞儿:货运签票。

    旧时隐语。《全国各界切口大词典.商铺类.染色业》:“飞子:染票也。”又《皮箱业》:“飞子:东洋皮纸也。”又《工匠.雨伞业》:“飞子:糊伞皮纸也。”即,理据是纸;票是纸的。纸轻,可飘起。换为同指的“飞”。

    厚老子儿:谑称男青年患的粉剌。

    “厚老.子儿”的结构,“子、珠”谐音,指粒状粉剌。趣说粉剌使脸加厚。

    猴大:猴子。

    统称不当言“大”,谐音“弹”,言猴子善跳。“大”多音字,有同音同调的。但此词中已音变而不同音了。

    277.九子十三孙:蝼蛄疖。中医指一种多发性疖,多发生于儿小儿颈部。

    “九子十三”依次是“纠珠集散”的理据,因“子”而虚陪“孙”。自然,也可说前后引发的疖是子孙,则只能是:纠子集散孙。因而,是两者的复合。总之,具体数目不是理据。

    301.磨灭:折磨。

    301.磨灭:没完没了地纠缠。

    “灭”与词义不安,“搣”同调:用手指捻。与“磨”复说。

    320.神桶:男巫。有写“童”的。

    336.灵姑=灵姑桶:女巫。

    “桶、同”异调,或“通”近音谐音。

    354.凤凰胎:1无力破壳或其他原因死在壳内的雏禽。2骂愚昧无知。“凤”常变读成。

    首义时谐音“封簧”:机关(指生命)封闭内隐而不出。次义时“簧”指智力,被封闭,即愚昧。变读音即“晕”字,“晕簧”也指智力昏晕。

    10.旗儿店=旗馆店:饭店。

    “旗、厨”同音同调,温州以“厨”言“餐”,如“一日三厨饭”、“厨过:过了固定的进餐时间”、“厨到:固定的进餐时间”。

    37.念嘴蚌:借指常常念念有词、唠唠叨叨的人。

    无“念嘴蚌”其物,“蚌、彭”同调,夸大说话的声音。有“彭彭声”词。

    302.赌鳖气:赌气。

    “憋”同调。

    175.老酒汗=酒汗:温州特产的白酒,在六十度左右,用黄酒煎酒时收回的白酒调制成。

    178.高汉:在六十度以上的一种白酒。

    旧时的隐语。《全国各界切口大词典.娼妓类.茶室》:“寒端:醉也。”寒、汉,都是“煥”谐音,意思是热。白酒又叫烧酒。

    39.香港脚:足癣。

    “香、癣”异调,“港、广”同调。“脚癣广”言脚癣会传染为手癣体癣,是很有认识意义的。245.琐蛮指头儿:小拇指。

    “蛮、晚”异调,指小。

    104.烂头卒:象棋的卒儿。

    “烂、拦”异调,言布在第一线。

    194.当头卒:1象棋的卒儿。2佐餐的菜或宴席常有的一道主菜。

    2“卒、最”异调,与“翠”同调。“最翠”与“当头”承应。

    227.牙鲎:牙垢。

    鲎,标同音代替号,不必。“厚”近音,垢使牙厚。

    10.骑童:横梁上撑檩条的短柱。

    “童”清声母,“栋”浊声母。

    351.风屑:头皮屑。

    “粉”声母是,“风”声母是。同韵母。

    45.橡皮头:香烟的过滤嘴。

    “上、橡”异调广皮、屁”浊、轻声母之别。施加在屁股一头。

    308.粪斗楼:温州传统的木结构一楼一底的居民建筑形式。前面上下层有屋檐,楼层开窗,背面只有楼层有屋檐,不开窗。

    “本斗”谐音。本,本地。斗,斗合,指一楼一底。

    218.马儿=套手=三只手:扒手。

    “码”的连接义与“套”都指暗中还有一只手。

    282.头毛公公=头毛娘=打刀娘=章秋娘=紫金娘:螳螂。

    毛即发,别解为发生。“头、偷”清浊之别。“公、攻”同调。偷发攻即在后偷袭。《庄子.山木》:“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许多方言都由此称名,有“毛”或“发”字,还有叫“瘊子”的是“后”谐音。这也是大出意料的。详见《螳螂的古今方言趣难系列名称辨证通释》,

    305.路食=闲懒搭食:零食。

    “路、旅”异调,指多次。此古义,说明此词时间很早。“闲、嫌”同调;“懒、滥”异调:让人讨嫌的滥搭食。

    142.两百五相(词典解释已见前引)

    但银子没有用固定的五十两或若干两做“一封”的;半疯也与“愚笨”差别太大。在北方方言是“二倍五”谐音,又“十、实”谐音。指不通灵不开窍。词典未见“倍”字音,但“百、班”异调。两班五,可理解为:两次五、两个五。温州“十、实”也同调。

    149.躊姆三:男人**。

    “三、撒”异调。是“躊撒姆”的谐音而倒序:翘起就能撒种生婴儿。躊:翘起。姆:温州话意田阜婴。

    169.逃逃动菩萨:戏称缺乏主见、摇摆不定的人。

    温州话“逃”是“推”的意思。菩萨即佛,“回”异调。推推动回:推过来,回过去。即摇摆不定。

    以上共176个词语。还有一些必定是谐音趣难词,但笔者不知实际理据,如,海和尚:灰头麦鸡。推窗眼:外斜视。水和尚:蝾螈。水葫芦:鵰鷉。约有40个。合计216个,占词条总数9100的2.3%。

    从以上申说看这类语词不仅有趣难艺术性,而且有各种文化内涵。各地方言都是如此,显示了汉语词汇的一种独特性,却也是方言研究的极薄弱处。

    我对哈尔滨、宁波、苏州、西安、西宁、东莞、武汉、福州、柳州、成都、太原、乌鲁木齐、银川、固原等方言都论证了谐音趣难词的大量存在,很想研究我们甘肃的方言,但没有方言词典而未能,久久为憾。最近有友人给我介绍了何茂活著《山丹方言志》,如获至宝。果然有不少谐音趣难词,而对疑难也没有应有的解释。

    本文一一列举《山丹方言志》中的谐音趣难词,先引录词语及词义解释,另行具体解释各自的谐音关系。同音谐音的,只简说是同调谐音或异调谐音,近音谐音的,只说是近音谐音。

    牵牛花:牵牛花。

    “牛、扭”异调谐音,指它的缠绕茎。

    狗尿苔:一种菌,不能食用。

    “狗、苟”同调谐音:不好、不正。苟指有毒,不可食。“尿、咬”谐音,指有毒如咬人。此菌学名叫:鬼笔鹅膏菌。“鹅”由“厄”谐音,指中毒的厄难。膏,指黏液如膏。流俗词源的解释则是:狗尿的潮湿处生长此苔。其实蘑菇都生长于潮湿处,狗尿处未必生长此苔,狗未尿处未必不生长此苔。

    叫驴:未去势的公驴。

    “叫、浇”异调谐音。指给雌性射精。

    牙狗:公狗。

    牙猪:公猪。《本草纲目.兽部.豕》:“牡曰豭,牝曰牙。”

    “牙、压”异调谐音,指交配时在上位。李时珍也不能解释名称的由来。按,豭应是以“架”为理据,交配时架在母猪身上。湖南耒阳、广东中山、福建松溪等“猪家”即公猪。按,“家、架”谐音。《左传》有“豭”,可见谐音趣难词历史悠久。

    唠窝鬼鸡儿:孵蛋的母鸡。“唠”标同音假借号。

    “唠、牢”异调谐音,指牢守鸡窝不出离。孵蛋就是生小鸡。由“生”成为“鬼”字的趣变。山丹话“生”与“神”同音异调,从而说成“鬼”。

    马老蛇鼠子:蜥蜴。也叫蛇鼠子。

    “马老”标同音假借号而不必。“马、麻”异调谐音,指蜥蜴麻灰色。“蛇、舍”异调谐音,“鼠、处”同调谐音。“老舍处”指生活在出没在陈旧房舍环境。方言对蜥蜴的称名花样百出,竭尽谐音趣难之能事,按谐音的虚假字可以粗分成二十类,有一类就是用“马”作假。马蛇子:济南、哈尔滨、牟平。“马”是“麻”的谐音。乌鲁木齐、西宁即叫“麻蛇子”,银川叫“麻蛇虫子”,可证都从肤色麻而取名。马鬃蛇:广西南宁。是“麻棕”色意思的谐音。详见本书《对蜥蜴100个称名的语言学研究》。

    恨鹄:类似猫头鹰的一种鸟。

    两字都标同音假借号(这是《山丹方言志》的说法,一般都说同音代替)而不必。“恨、衅”近音谐音。“鹄”与“呼”或“户”异调谐音。“呼”指鸣声。“户1旨此鸟所落房屋的人家。“衅”指民俗说的此鸟鸣预兆那里将死人。《山丹方言志.同音字汇》中“痕恨杏横”同音同调,而“囟信衅杏”等又另同音同调。可见“恨、衅”可以近音谐音。

    裂别狐:蝙虫蝠。

    三字都标同音假借号而不必。“裂”与“别”都是分离的意思。“狐、户”异谐音。指蝙蝠夜间从住户屋檐中飞出来活动。“蝙蝠”方言趣难称名有许多系列,谐音为“狐”的又如,夜百狐:山西榆社。夜白狐:山西榆次。是“夜背户”的谐音:夜间背离户檐。乌鲁木齐、吐鲁番说窵蝙蝠。而窵,古代对啄木鸟的称名,此处也必是谐音“裂”,与山丹方言可谓姊妹篇。

    屎尕牛:屎壳郎。

    “尕、玍”异调谐音。《山丹方言志.同音字汇》“玍:乖僻。”此指与屎在一起。“牛、扭”异调谐音。

    花花媳妇:七星瓢虫。

    媳妇一妻一七,三曲折表达。媳妇就是“妻”,而与“七”异调谐音。花七:即指七星。有的方言叫花大姐,“姐”是“介”的谐音:壳。

    蝎虎子:壁虎。

    “歇、蝎”同调谐音。“虎、户”异调谐音。指生活在出没在房户环境。

    扑腾罗儿:飞蛾,有趋光性。“腾”疑为“灯”的音转。

    解释错误,“灯”不能音转为“腾”。就是腾飞的意思。而“罗”即罗网。扑腾到罗网里。

    虎张口窗子:旧时一种窗子,有上下两扇槁窗(上面的较大),开启时支起上扇。

    “虎、户”异调谐音,正是窗户的户。

    罗汉床:旧时一种大床,左、右、后边围有约60厘米的护板。

    此“罗汉”不是佛教译音的单纯词,而是汉语的动宾结构的“罗?汉”。可比较《广州方言词典》:“罗汉床:三面有栏的大炕床。”此“罗汉”也要解读为“罗、汉”的动宾式,即把身体围罗住,不至于趺下来。与山丹话相同。而《汉语大词典》:“罗汉床:一种睡榻,只容一人,故又名‘独睡’,常作坐具。”“独睡”与“罗汉”的瓜葛,指和尚无妻。但这仅只是故作附会的趣说,否则叫做尼姑床岂不更有调侃情味。称名的理据仍是由“落汉”谐音,指床低而不高。此床因为低而可卧可坐。《汉语大词典》:“罗汉椅子:交椅。俗称太师椅。”太师椅又叫“圈椅”、“罗圈椅”,因后有背,左右有扶手,或三面连成一个围圈,把身体围罗住。同于广州话“罗汉床”的“罗汉”动宾结构。《福州方言词典》:“弥勒椅:一种大椅子,圆形,有扶手,有靠背。”即太师椅。是“弥、勒”的偏正结构:全部勒住(身体)。与广州方言“罗汉床”的曲折完全相同。《徐州方言词典》:“一头儿沉:书桌或办公桌的一种构造形式,一头有柜子或抽屉,另一头没有。也指这种形式的桌子。也叫‘罗汉桌儿’。”抽屉与柜儿多层,上下相挨,如“叠罗汉”由“擦汉”谐音。参见本书《含假“罗汉”、“观音”的趣难系列词》。

    皮老鼠:一种自制的鼓风用具,用于野炊和熏鼠,有两柄,今已不用。

    皮,指皮制的。不用时折叠合拢。“鼠、绌”谐音。乌鲁木齐与上海则叫皮老虎:由“皮闹出了呼呼的(风)”意思节缩而谐音。

    戾巴:外行。

    两字都标同音假借号而不必。是“戾巴”的谐音。“戾”指不正、不顺。“巴”形容词词尾。兰州方言谐音为“犁把”。宋张端义《贵耳集》卷上:“文人才士无以自见,碌碌无闻者杂进。三十年间,词科又罢,两制皆不是当行,京谚云‘戾家’是也。”宋灌园耐得翁《都城记胜.四司六局》“凡四司六局人抵应惯熟,便省宾主一半力。故常谚曰:‘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讦戾家。”’山西运城、永济说“戾把虎:外行。”但“虎”是“户”的谐音。

    二百五:简单冒失、骄傲自大的人。

    此词在许多方言中都是“百、倍”同音谐音,二倍五就是十,而谐音“实”。脑子实就是不通灵的愚蠢而冒失。山丹话“百、倍”不能谐音,当是从周边方言吸收的。

    光棍汉:无妻的成年男子。

    “光棍”是动宾结构:光有棍,指男阴。

    垫窝子:最小的子女。

    “垫、殿”同调谐音。殿军、殿后的殿。

    私疙瘩:私生子,实际多用于含亲昵意味的詈语。

    “疙”与“恰”异调谐音。《山丹方言志.同音字汇》:“恰:相处合好。”“瘩、搭”异调谐音。

    啬皮鬼:吝啬鬼。

    “皮、脾”同调谐音:脾性。

    破败星:败家子。

    “星、性”异调谐音。

    贼溜子:扒手。

    “溜、绺”同调谐音。

    隔山弟兄:同父异母的弟兄或同母异父的弟兄。

    不是自然界的山,而是所谓奶头山。是从性关系来说的。“山”另谐音“苫”,即爬在屯子身上。同父异母,即同父爬在不同妻子奶头上;同母异父,即不同的丈夫爬在同一女性奶头上。“隔山”即指性关系不同。

    侄男哥女:泛指侄辈。

    “哥、个”异调谐音。

    葫芦系:喉咙。

    “葫、呼”异调谐音;“芦、路”异同调谐音;“系、吸”同调谐音。理据及字序本是:呼吸路。

    **:男阴。

    “鸡、基”同调谐音。“巴、把”异调谐音。

    孤拐:踝骨。

    “孤、鼓”异调谐音,指高而鼓起。拐,指可以转动。

    鸡眼:鸡眼(一种脚病)。

    陆宗达、王宁《古汉语词义答问.释“趼”》:“俗称‘鸡眼’,其实是‘趼’音分读之:由jian而变为ji-yan。……《现代汉语词典》说‘鸡眼’因‘样子像鸡的眼睛’而得名……便有点望文生义,还是要从‘趼’来说明方为科学。”说样子像鸡的眼睛,仅是从圆形而言,许多动物的眼睛都是圆形。若从大小来说,趼也有比鸡的眼睛大或小的。况且,趼的中心也没有相当眼仁的情况。可见不是比喻,而是由“趼”字分音的ji-yan而趣说的。

    妞妞:**。

    “妞”、“牛”同调谐音。本是说如牛的大奶头。

    羊羔儿风:癫痫。

    “羊、样”异调谐音。样儿风:症状是中风。方言一般叫羊痫风、羊癫风、羊角风。“羊角”的理据是“厥样”,谐音而倒序为风马牛不相及的“羊角”。“厥”是中医对症状的概括称名。各地方言的称名真是花样百出,而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说症状。把“羊的儿子”换为同意思的“羊羔”,就成为此名。乌鲁木齐、洛阳、太原、忻州、西安、徐州、西宁及其他许多地方都叫:羊羔儿风。河南信阳:羊迷风儿。是谐音“迷样儿风”的理据。迷,指丧失意识、昏倒。杭州:猪癫风。“疰”的谐音,即“中恶”。《汉语大词典》:“中恶:中医病名。由于冒犯不正之气所引起。其症状或为错言妄语,牙紧口噤;或为头眩晕倒,昏迷不醒。俗称中邪。”长沙:猪头风。“猪、拘”同音异调,指拘挛。“头、抖”同音异调,指摇摆。南昌:猪婆癫。萍乡:猪婆风。都是“颇拘”的理据。宁波:猪癫病。是“猪、嘴”同音同调,或“猪、疰”同音异调谐音。“疰”是“晕”的意思。温州:鸡抽风。是“鸡、嘴”同音异调谐音。嘴抽风,指嘴部痉挛歪斜。福建建宁说:鸡软病。参照福州话,似由“鸡、羁”谐音,犹“拘”指痉挛。温州又说“鬼抽风”,是“鬼、转”同音同调谐音。广东东莞:鲤鱼疯。按,“鲤、厉”同音异调。东莞话“厉”是扭转的意思。而“鱼、淤”同音异调谐音。淤,指痉挛性咬嘴唇未破的淤血。广东斗门、新回:发狗仔疽。山东利津:羊狗子疯。都是“狗、苟”谐音,指不正常。辽宁丹东:羊勾风。“勾”也是“苟”的记音而泯失趣意。武汉叫:牙牙疯。应当是“哑”的谐音,指中风不语。癫痫病从汉代时就有类似的趣难名称,详见拙文本书《帛书〈五十二病方>“人病马不痫”考证》。

    对母襟:对襟儿。

    “母、模”异调谐音。模样对称。对比“大襟”的不对称。

    荷包蛋:水煮的、不带壳的鸡蛋。

    “荷、合”同调谐音,指整体。而荷包蛋指荷包中的蛋。

    顶缸:代人承担罪责。

    “缸、杠”异调谐音。杠:动词。承担,抵挡。

    猜猜巧话:猜谜语。

    猜巧话:谜语。

    谜语的特点不是笼统的“巧”,而是具体的有“机关”,即“窍”。“巧、窍”异调谐音。“猜巧话”的“猜”是“才”的谐音,与“巧”复说。“猜猜巧话”是“猜.才巧话”的结构。

    寻猫猫:捉迷藏。

    “猫、铆”异调谐音:把藏者铆住,即拉住。

    围和尚:一种博弈游戏。一方执一大子,为“和尚”。一方执十六小子。大吃小,小围大,吃光对方或围死对方为赢。

    “和、豁”异调谐音。“尚、上”同调谐音。“围上豁”的理据及字序。

    赶牛儿:赶陀螺,“牛、扭”异调谐音。扭,即转。用鞭子赶着让它转。

    跷二郎腿:跷二郎腿。

    “跷浪儿腿”的谐音理据及字序。上面那条腿摆动如浪。

    念歌:念叨。

    歌一唱一常,三曲折表达。是“常念”的倒序。

    五眉六眼:形容脸上脏乱的样子。

    是“伍弥颜”的谐音理据及字序。配伍,指各种颜色。弥,指弥漫。由于虚假的“五”而又虚假的再粘连上“六”。

    点眼药:尊长面前说他人坏话,打小报告。

    “点、垫”异调。“眼、言”异调谐音。“药、野”异调谐音。“野”指说的内容不正,即坏话。见眼道:见成效。

    “眼、验”、“道、到”各同调谐音。见到了效验。

    马捉牢:把握。

    “马、码”同调谐音,实际是“连牢”与“捉牢”复说。

    绷马裆:劈叉。

    此词中的“马”是“大”的意思,即马路的马。“大裆”:把裆部跨大。

    烂杆:指生活窘迫而又懒惰的人。

    实际是“懒干”与“烂干”二者的兼并谐音:因懒于干活而家中破烂穷干。

    实打老木:实实在在。

    词义与木头风马牛不相及。“木、模”异调谐音。词的理据及字序本是:大老实模(样)。

    《山丹方言志》说山丹方言有比喻造词,但下面的词例则不妥,仍然是谐音趣难词:外家狗:指外孙,意谓外孙终是外姓人(带轻蔑意味)。

    外家就能表示外姓人,轻蔑意味是由“狗、苟”同调谐音传示的。不能用狗比喻轻蔑意味。狗吃屎:喻指载跟头。

    狗吃屎与狗吃其他食物的姿势,狗吃屎与牛吃草等的姿势也没有区别。狗没有载倒,怎么能比喻人载跟头呢?北京方言也说“狗啃泥”,排除了“屎”的一层。是“狗、勾”异调谐音;“屎、势”异调谐音:“勾”着吃土的姿“势”。

    挑担:连襟。又戏称为驮笸头。

    但“挑担”不能比喻两男分娶姐妹为妻。“挑、粜”异调谐音;“担、单”异调谐音。把姐妹单卖给两男。但对“驮筐头”仍然不能解释。

    驴打滚:利上加利的高利贷。

    “驴、屡”异调谐音。“打、搭”异调谐音。“滚、共”异调谐音。

    白眼狼:比喻没良心的人。

    但“白眼”是以眼白瞪人,表示对他的轻蔑,与良心无关。狼虎等凶残动物更与良心无关。“眼、缘”近音。“狼、浪”异调谐音。前面的恩情缘分都没有了,付之东流了。

    尖尖棍:比喻戳弄是非的人。

    无论尖尖棍或秃秃棍都不能比喻。“尖、间”异调谐音;“棍、工”异调谐音:做离间工作。黑驴子:大牲畜的胃到大肠之间的一段肠子,因黑而粗,故名。

    黑驴皮:一种以黑色为主的蘑菇,与白蘑菇、黄蘑菇对言。

    但都回避了两词中风马牛不相及而趣难的“驴”字。“驴、律”异调谐音:黑律律的。

    地老鼠:喻指一种载人的三轮摩托车。

    地老鼠就是田鼠,无从比喻三轮摩托车。很早就用此词指在地上乱窜的焰火。宋代周密《齐东野语.御宴烟火》:“既而烧烟火于庭,有所谓地老鼠者,径至大母圣座下。大母为之惊惶,拂衣径起。”这是因为“鼠、倏”谐音:老是倏儿倏儿的在地上乱窜。山丹方言“鼠”音普通话的chu,与shu、su—样,口语都可以用来指轻便而快速活动。

    二号系:本指秤杆上的第二个提绳,但常常比喻指男阴。

    没有丝毫共同性,不能比喻。“二、儿”异调谐音。“号、濠”同调谐音,指女阴。“系、戏”同调谐音。理据及字序实际是:濠儿戏。

    狼爪:贬称别人的手,多就其游手好闲、打人惹事而言。

    “狼、浪”异调谐音。山丹方言“浪”也是闲转的意思,有“游浪”词。

    直肠子:指低等动物,一般用于贬指刚吃过饭即上厕所;又指人心直口快,说话不加遮拦。

    实际是两义的各一个词,不是比喻关系。指人心直口快,是“肠”与“畅”或“敞”都异调谐音。

    焦尾巴:贬称乏嗣(没有男性后代)的人。

    但焦尾巴是把尾巴烧焦,即本有尾巴,所以不能比喻。焦,就是烧了,但又谐音“少了”。以没有尾巴指没有男性后代。《汉语大词典》:“焦尾靶:犹言焦了尾巴梢子。骂人没有后代。《金瓶梅词话》第七回:‘你这嚼舌头的老淫妇,挣将钱来焦尾靶:怪不的恁无儿无女!’”也回避疑难。

    《山丹方言志》“婉言式造词”还有这样一例:

    心眼开了:月经初潮。

    确实是婉言,但极大的难点是为什么说指聪明的心眼,牛头不对马嘴。“心、信”异调谐音;“眼、颜”同调谐音。“信”即“月信”;颜,即女儿红。

    《山丹方言志》又说有“飞白式造词”一种:“飞白”是一种修辞方法,指的是“明知其错,故意仿效”。“所谓白就是白字的‘白’。白字本应如《后汉书.尹敏传》那样写做‘别字’,但我们平常却都叫做白字,故意运用白字,便是飞白。”(陈望道《修辞学发凡》)陈望道先生在这里说的主要是“明知其错,故意仿效”,是一种积极修辞方法,我们这里借用这一概念,指的是因误解语源或语音讹误而形成的含有别字的词,这类词多数是无意中创造并以讹传讹的,也有的是有意的附会以达到谐趣效果的。如:三叉不齐实:为“参差不齐”,因一般人将“参差”误读为与“三叉”音近,故有“三叉不齐”的说法,虽为讹误,但也颇有理趣。

    钻头蜜蜂实:为“钻头觅缝”,《醒世姻缘传》第18回:“秦福到了武城,钻头觅缝的打听。”赵树理《三里湾.汇报前后》:“父亲在家里摆和货摊子……钻头觅缝弄钱。”山丹话讹误为“钻头蜜蜂”,形容人善于投机。

    稀溜翠溜:山丹社火中有一对人物:大头和尚、稀溜翠溜。其实源于民间故事《月明和尚戏柳翠》,因口口相传,讹误为大头和尚和稀溜翠溜。参冯梦龙《喻世明言》第29卷《月明和尚度柳翠》。

    周武正王:指人拿足架势坐在某重要位置,含有嘲讽意味。此语源自《百家姓》中的“周武郑王”,将“郑”飞白为“正”,组成“周正”之意,并具戏谑意味。与此相同的还有将其中“柏水窦章”飞白为“白水窦章”,指用毛笔写下的字用墨太淡。

    姑姑等:事情处理不公开、有“猫匿”、山丹话说“咕噔”(正字待考)。倒句:那个事情里有咕噔呢,我们再的(别的)人也就不了再管哪个闲事了。由此飞白为鸟名“姑姑等”。倒句:我就偏瞭喀,他这里头到底有个哙“姑姑等”呢。

    捶背时:用来捶扁芨芨、砸平金属等的扁平石块叫“锤扁石”。又因山丹将人笨拙称作“捶”,故将笨拙的人戏称为“捶背时”,大致上是愚蠢背时的意思。

    猛良:源自《杨家将》人物孟良,指鲁莽无分寸的人。

    建设豌豆:是“箭射豌豆”的语音讹误,系因群众不知其真实名称而造成的讹误。

    糠用:联合收割机收割并脱粒。为“康拜因”(联合收割机)的飞白及缩略。例句:我的大麦个人才收了三斗,再的全糠了。

    按,这样解释是不对的,因为“飞白”是修辞,是临时在相关的语境中的,不能独立使用的措辞,而不是“造词”。试举《修辞学发凡》一例。《红楼梦》第二十回:“只见湘云走来,笑道:‘爱哥哥,林姐姐……’黛玉笑道:‘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上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这“爱哥哥”并非新造的一个词,再也没有见到用例。而谐音趣难词都是语言最小单位的“词”,能独立使用,也经常使用。

    说因误解语源或语音讹误而形成的含有别字的词,多数是无意中创造并以讹传讹的,这样的解释也是错误的。别字是个别或极少数人的无知糊涂,而这种词却是全方言区喜闻乐见的,也或是许多方言共同使用,甚至吸收到普通话里。能说这也是无知糊涂以讹传讹吗?“有意的附会以达到谐趣效果”,这才是实质所在,即故意“创造”特殊的错误,而误中含正,来追求趣难。众多的方言论著都对谐音趣难词的特点没有感受而不言,惟独《山丹方言志》慧眼识宝,曰“谐趣”。

    还有几个词,甚为有趣,笔者也还不能解释,敬请指教:

    蛇变猴:一种山鸟。

    泥头子:木偶戏。

    驴耳朵錁子:较大的银锭。

    牛吃水:毡帽的一种,前低后高,后面为双层,前有帽檐儿,形似鸭舌帽。

    方言志中的词汇比方言词典中要少得多。山丹方言中必然还有许多妙趣横生的谐音趣难词。值得调查、研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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