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鸡蛋风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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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棠一番话说出口，直把李赵氏气的不行，开口就骂：“你个赔钱货，你个下作胚子，我是你奶，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老二呢，老二呢，你给我把老二叫出来，我今儿得问问他是怎么教闺女的。不行，不行，我得教老二好好收拾收拾你。”
李赵氏一边儿叫嚣着却一边儿缩着头，她今儿个怎么也不会自己动手了，这样的话，李海棠身边的那些人就不敢对自己动手了。嗯，就叫老二收拾这小丫头片子，老子教训自家丫头，那可是天经地义的，旁人谁也插不得手。
只是，李赵氏喊了许久，都不见李玉林的身影。
“奶，你就甭喊了，我爹不在，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他也不会出现在你跟前的。哦哦，不对，若你真是喊破了喉咙，我肯定找人把爹喊回来看你的。”李海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十分无辜的说道，只是说出来的这话，真是把李赵氏气的七窍生烟，偏偏又不敢动手打。
赵小花原本还很紧张，她的印象里，李海棠总是被她奶各种欺负，但是这会儿看来，似乎是海棠占了上风啊，李家奶奶这一副憋屈的模样实在叫人忍不住想笑啊。
赵小花发誓，她绝对不是在嘲笑人，只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赵氏登时脸色跟猪肝一样难看，这个小丫头片子都敢肆无忌惮的笑自己，这是，这赵小花不是自家的人，就算是自己想要收拾下，也不能动手啊，这万一引起来两家的争斗，那可说不清楚了，但是也不能白白的被笑话了，李赵氏重重的咳了一声，拿出长辈的模样：“小花啊，你在这儿干哈？你家就这么闲，闲的你到处窜门？这窜门就窜门，还笑话人？我这是不是得找你奶问问，这是咋教导孩子的？”
赵小花没有想到李家奶奶会突然发难，她又没有这样的经验，一时间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有啥反应。
看着好朋友这样被自家老虔婆奚落，李海棠清秀的小脸上就起了怒气。
“奶，你这是咋说话的，小花笑笑咋了？笑笑也碍事儿？你要是不爱看不爱听，那你出去啊，又没有人非逼着你在这儿。”李海棠不客气的说道。
李赵氏一张老脸哪儿摸得开？特别是李氏这老娘们在身后也是捂着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至于老二家的这些丫头，早就肆无忌惮的笑开了。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要造反啊？”李赵氏哆嗦着手指着骂道。
“造反？”李海棠冷哼，“奶，你可别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帽子，我受不了，我说啥了？没说啥，我一没有骂人，二没有不孝，咋就造反了？”
这死丫头的嘴巴厉害的紧，饶是李赵氏觉得自己有多年的骂街经验似乎都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这要是再叫她说下去，自己不得被气死？
“我，我不跟你说，你去把你爹给找回来，我找你爹有事儿。”李赵氏深吸了一口气，指使道。
“我不知道我爹去哪儿了。”李海棠不摆她。
“你刚才还说，要是我喉咙破了，就叫人把他找回来。”李赵氏气急。
“那是刚才，而且，你的喉咙也没有破。重要的是，现在，我不知道我爹在哪儿了，要是找他有事儿，就等着。要是没事儿，奶，您随意，请便。”李海棠一点儿也不客气。
“小花，你不是说秋染绣帕子的配色好看么，我叫她教教你，你好好看看，到时候学好了，加上你的绣工，你这帕子以后肯定卖的上价钱。”李海棠不理会李赵氏，跟赵小花嘀嘀咕咕的。
赵小花面上的喜色异常，“海棠，我一定好好学，等着给你绣个漂亮的荷包。”
赵小花知道，李海棠对于女工方面十分欠缺，而且，似乎她的脑袋里就没有女工的概念，学了好久，那绣活简直还是笑死人，连冬梅的都比不上。
“对了，冬生冬梅呢？咋来这一会儿没见着他们？”赵小花问道。
“哦，刚我爷来了，说是领着他们出去溜溜了。”李海棠也不避讳李赵氏，说道。
李赵氏那支棱着的耳朵早就把这话给听进去了，心里已经开始骂了，死老头子，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这儿了，你倒是会办事儿啊，跟孙子孙女来联络感情了，还领着出去玩儿，咋不见你在家的时候能拎得清？
李赵氏算是跟李海棠耗上了，跟李氏两个在堂屋找了椅子坐下，也不吭声了，她就不信，老二会一直不回来。等啊等的，一直快黑天的时候，李玉林领着一帮小子说说笑笑的进了院子，那一溜的竹筐子在院子当中摆开。
“海棠，快出来瞧瞧，爹今儿弄了多少鱼，这下子满香楼的肯定不会抱怨鱼不够了。”李玉林敞亮的嗓门喊着，“今晚儿上你给爹做个鱼吃呗。”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二，我问你，你这弄了这么多鱼，可送了一条给家里？你这糟心肝的，我生你养你，你连这条鱼都舍不得给我吃，你眼里光有你那赔钱货闺女！”李赵氏跳脚骂着走出了堂屋，还不解气，扑到李玉林身上是又挠又掐的。打不得你闺女，我还打不得你吗？
李玉林吓了一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无意的举动，更是叫李赵氏怒火横生。
李玉林哪儿知道自己老娘来了啊，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只得道：“娘，你跟爹不是不爱吃鱼么，你们嫌鱼腥。”
“我们不爱吃，你小妹，你三弟他们还爱吃。你这个当二哥的，心里是一点儿都没有他们，你枉为他们的二哥啊！”李赵氏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玉林做了多么混蛋的事儿呢！
“娘，你别嚎了，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上几条，带上几条。”李玉林无奈道。
李氏见状，赶忙开口：“二弟啊，你侄子侄女也都爱吃鱼，这一会儿也给我带条吧。他们心里肯定记着你这个当叔的。”
李玉林记得，自己最开始的时候给春天鱼来，不过春天死活不要，说家里没人爱吃，娘又不爱拾掇，这弄回去还是个麻烦，就不要了，结果，现在李氏又说家里的侄子侄女爱吃……
李玉林点点头应下了。
自己这个老爹啊，就是这么好说话，想吃鱼，河里边有的是，三叔那么大的人了，还不能去弄条鱼吃吃？这摆明了就是占便宜么！
“爹，你可得掂量着鱼的数量啊，咱们可是要给满香楼送去的，要是数量不够，人家追究起来赔银子，我可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啊。”李海棠轻飘飘的说道。
她这话不是吓唬人的，是协议里头的说好的，不过，现在跟满香楼这么熟，所以这协议基本就是个摆设了。李玉林听了这话，脑袋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一算不要紧，自己弄的这些鱼统共就能留出一条来，其余的都要给满香楼送去的。
李玉林诧异的看了李海棠一眼，闺女可没有跟着去抓鱼，这咋就算的这么清楚？
见李玉林那缩脖子的样子，李赵氏又觉得气的慌：“你是爹还是她是爹？就这几条鱼，你还得叫你闺女拿捏着，天老爷啊，我这是做了啥孽啊，想跟儿子要几条鱼吃，还得这个小扫把星拿捏着，真是造孽啊！”
李赵氏想一出是一出，反正就是埋汰李海棠就是了，这大嗓门扯的，不多会儿就吸引了一帮子围观的，这人一多，她嚎的就更开心了。
“李海棠你个下作赔钱货，你捯饬我跟我儿子生疏了，你怎么不跟你那死鬼老娘一起去死啊？你活着就是给我李家抹黑的，你这点儿年纪，就往家里招汉子，你不要脸，你不要皮……”
这是越骂越难听了，赵小花有点儿紧张的拽着李海棠的手，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发现自己这个好朋友脸上表情淡淡的，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把李家奶奶的辱骂放在心上。似乎是知道赵小花在想什么，李海棠笑笑，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听的见——
“小花，你得记着，这人啊，要大度，不能狗咬你一口，你就咬狗一口啊！家里不能老的不正经，小的就有样学样也不正经啊！”
李赵氏正嚎的起劲儿，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脸色憋得通红。
院子里难得的安静了几个呼吸，然后爆发了强烈的笑声。
李家老二的大丫头，这嘴巴真是不饶人啊，她说的这话，理儿大家伙都懂，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咋就那么讽刺人？还有，那么好笑？
李德海领着李冬生李冬梅溜圈儿回来，就见院子这么多人，这挤进来一看，自家老婆子又在地上坐着耍泼打赖，一张老脸臊的，不知道往哪儿搁。
“老婆子，你说今儿这日子，你又来嚎什么？你存心不叫孩子们过个好节啊？”李德海气急的骂道，“你一天天的闹腾，你说你平日里闹腾就算了，今儿个腊八，你这是叫孩子们不好过，你这是叫大伙儿看我李家的热闹啊！”
李德海平日里话少，又木讷，哪儿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这会儿可不是就气到了极点？
不过李赵氏可是不买账，这死老头，背着自己来老二家里，还领着两个小的出去，谁知道有没有贴补啥？
“老头子，你说说，我这来儿子家要条鱼，这个赔钱货还给我拿乔，甭说要几条鱼，就是今儿个我把鱼全拿走了，也使得。”李赵氏发狠。
“那行啊，奶，你都拿走呗，不过别忘了银子留下，这跟满香楼的协议可是说了，这要是供货不足，可是要赔偿满香楼的损失呢！”李海棠笑眯眯的道，“初七，你给我奶说说，这满香楼一天卖酸菜鱼能卖多少银子？”
“回小姐的话，这一天少说得百十两吧。”初七恭敬的回答，具体多少他不知道，但是这会儿，说个这李赵氏接受不了的价格就行了。
李赵氏那嘴巴张的都能够塞进鸡蛋去了，这几筐子鱼值当那么多银子？
在场的不光是李赵氏，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这点儿鱼经过人家转手，居然能值这么多银子？这李家老二家里算是发大财了，这百十两他们起码不得分十两八两？顿时村里有老闺女没嫁出去的，都两眼冒光的盯着李玉林，这李玉林现在可是个单身汉子，这海棠他们也是没有娘的……
“老婆子，别闹腾了，咱回吧，这也该烧饭了。”李德海上前拉坐在地上的李赵氏。
李赵氏哪儿肯啊，这老二家现在这么有银子了，一个都不知道孝敬她，那有银子还不如没银子呢！
“我不走，我不走，老二还没说这鱼给我没呢！”李赵氏撒泼。
“娘，你这来可不是为了这个啊！”李氏小声提醒道，这个老虔婆，来的主要目的都忘了，还能干啥？
经过李氏这么一提醒，李赵氏一下子醒悟过来了，麻溜的爬了起来了，指着李海棠怒骂哭道：“你这个赔钱货，你不光是个赔钱货，你还是个三只手，你偷都偷到老宅去了，你丢完了李家的人了，你个下作玩意儿，几个鸡蛋你也能看眼里。老二啊，这就是你教导的好闺女，今儿你给我打死他，必须打死他，你要是不打死他，我这就打死你！”
李海棠愣住了，李玉林也愣住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啥鸡蛋不鸡蛋的，虽然自己没有养鸡，可是厨房里的鸡蛋可是不少的，还用的去老宅那里拿？只是看李赵氏这嚎的也不像是假的，倒是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李氏见李海棠跟李玉林都没有辩解，心里就想着，看这模样，指不定就是老二家的拿的了，真是下作啊，几个鸡蛋也看眼里，亏她还觉得他们现在有银子了，硬气了！
“爹，我奶这是咋了？”李海棠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李玉林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一旁的李德海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这几个鸡蛋就闹腾到这般，自己当年怎么就说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回来？
“你别给我在这儿丢人了，你那鸡蛋，我给拿了，咋的？”李德海反声问道，“合着家里头的鸡蛋，就不准旁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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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棠一番话说出口，直把李赵氏气的不行，开口就骂：“你个赔钱货，你个下作胚子，我是你奶，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老二呢，老二呢，你给我把老二叫出来，我今儿得问问他是怎么教闺女的。不行，不行，我得教老二好好收拾收拾你。”
李赵氏一边儿叫嚣着却一边儿缩着头，她今儿个怎么也不会自己动手了，这样的话，李海棠身边的那些人就不敢对自己动手了。嗯，就叫老二收拾这小丫头片子，老子教训自家丫头，那可是天经地义的，旁人谁也插不得手。
只是，李赵氏喊了许久，都不见李玉林的身影。
“奶，你就甭喊了，我爹不在，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他也不会出现在你跟前的。哦哦，不对，若你真是喊破了喉咙，我肯定找人把爹喊回来看你的。”李海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十分无辜的说道，只是说出来的这话，真是把李赵氏气的七窍生烟，偏偏又不敢动手打。
赵小花原本还很紧张，她的印象里，李海棠总是被她奶各种欺负，但是这会儿看来，似乎是海棠占了上风啊，李家奶奶这一副憋屈的模样实在叫人忍不住想笑啊。
赵小花发誓，她绝对不是在嘲笑人，只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赵氏登时脸色跟猪肝一样难看，这个小丫头片子都敢肆无忌惮的笑自己，这是，这赵小花不是自家的人，就算是自己想要收拾下，也不能动手啊，这万一引起来两家的争斗，那可说不清楚了，但是也不能白白的被笑话了，李赵氏重重的咳了一声，拿出长辈的模样：“小花啊，你在这儿干哈？你家就这么闲，闲的你到处窜门？这窜门就窜门，还笑话人？我这是不是得找你奶问问，这是咋教导孩子的？”
赵小花没有想到李家奶奶会突然发难，她又没有这样的经验，一时间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有啥反应。
看着好朋友这样被自家老虔婆奚落，李海棠清秀的小脸上就起了怒气。
“奶，你这是咋说话的，小花笑笑咋了？笑笑也碍事儿？你要是不爱看不爱听，那你出去啊，又没有人非逼着你在这儿。”李海棠不客气的说道。
李赵氏一张老脸哪儿摸得开？特别是李氏这老娘们在身后也是捂着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至于老二家的这些丫头，早就肆无忌惮的笑开了。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要造反啊？”李赵氏哆嗦着手指着骂道。
“造反？”李海棠冷哼，“奶，你可别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帽子，我受不了，我说啥了？没说啥，我一没有骂人，二没有不孝，咋就造反了？”
这死丫头的嘴巴厉害的紧，饶是李赵氏觉得自己有多年的骂街经验似乎都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这要是再叫她说下去，自己不得被气死？
“我，我不跟你说，你去把你爹给找回来，我找你爹有事儿。”李赵氏深吸了一口气，指使道。
“我不知道我爹去哪儿了。”李海棠不摆她。
“你刚才还说，要是我喉咙破了，就叫人把他找回来。”李赵氏气急。
“那是刚才，而且，你的喉咙也没有破。重要的是，现在，我不知道我爹在哪儿了，要是找他有事儿，就等着。要是没事儿，奶，您随意，请便。”李海棠一点儿也不客气。
“小花，你不是说秋染绣帕子的配色好看么，我叫她教教你，你好好看看，到时候学好了，加上你的绣工，你这帕子以后肯定卖的上价钱。”李海棠不理会李赵氏，跟赵小花嘀嘀咕咕的。
赵小花面上的喜色异常，“海棠，我一定好好学，等着给你绣个漂亮的荷包。”
赵小花知道，李海棠对于女工方面十分欠缺，而且，似乎她的脑袋里就没有女工的概念，学了好久，那绣活简直还是笑死人，连冬梅的都比不上。
“对了，冬生冬梅呢？咋来这一会儿没见着他们？”赵小花问道。
“哦，刚我爷来了，说是领着他们出去溜溜了。”李海棠也不避讳李赵氏，说道。
李赵氏那支棱着的耳朵早就把这话给听进去了，心里已经开始骂了，死老头子，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这儿了，你倒是会办事儿啊，跟孙子孙女来联络感情了，还领着出去玩儿，咋不见你在家的时候能拎得清？
李赵氏算是跟李海棠耗上了，跟李氏两个在堂屋找了椅子坐下，也不吭声了，她就不信，老二会一直不回来。等啊等的，一直快黑天的时候，李玉林领着一帮小子说说笑笑的进了院子，那一溜的竹筐子在院子当中摆开。
“海棠，快出来瞧瞧，爹今儿弄了多少鱼，这下子满香楼的肯定不会抱怨鱼不够了。”李玉林敞亮的嗓门喊着，“今晚儿上你给爹做个鱼吃呗。”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二，我问你，你这弄了这么多鱼，可送了一条给家里？你这糟心肝的，我生你养你，你连这条鱼都舍不得给我吃，你眼里光有你那赔钱货闺女！”李赵氏跳脚骂着走出了堂屋，还不解气，扑到李玉林身上是又挠又掐的。打不得你闺女，我还打不得你吗？
李玉林吓了一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无意的举动，更是叫李赵氏怒火横生。
李玉林哪儿知道自己老娘来了啊，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只得道：“娘，你跟爹不是不爱吃鱼么，你们嫌鱼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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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别嚎了，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上几条，带上几条。”李玉林无奈道。
李氏见状，赶忙开口：“二弟啊，你侄子侄女也都爱吃鱼，这一会儿也给我带条吧。他们心里肯定记着你这个当叔的。”
李玉林记得，自己最开始的时候给春天鱼来，不过春天死活不要，说家里没人爱吃，娘又不爱拾掇，这弄回去还是个麻烦，就不要了，结果，现在李氏又说家里的侄子侄女爱吃……
李玉林点点头应下了。
自己这个老爹啊，就是这么好说话，想吃鱼，河里边有的是，三叔那么大的人了，还不能去弄条鱼吃吃？这摆明了就是占便宜么！
“爹，你可得掂量着鱼的数量啊，咱们可是要给满香楼送去的，要是数量不够，人家追究起来赔银子，我可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啊。”李海棠轻飘飘的说道。
她这话不是吓唬人的，是协议里头的说好的，不过，现在跟满香楼这么熟，所以这协议基本就是个摆设了。李玉林听了这话，脑袋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一算不要紧，自己弄的这些鱼统共就能留出一条来，其余的都要给满香楼送去的。
李玉林诧异的看了李海棠一眼，闺女可没有跟着去抓鱼，这咋就算的这么清楚？
见李玉林那缩脖子的样子，李赵氏又觉得气的慌：“你是爹还是她是爹？就这几条鱼，你还得叫你闺女拿捏着，天老爷啊，我这是做了啥孽啊，想跟儿子要几条鱼吃，还得这个小扫把星拿捏着，真是造孽啊！”
李赵氏想一出是一出，反正就是埋汰李海棠就是了，这大嗓门扯的，不多会儿就吸引了一帮子围观的，这人一多，她嚎的就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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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越骂越难听了，赵小花有点儿紧张的拽着李海棠的手，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发现自己这个好朋友脸上表情淡淡的，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把李家奶奶的辱骂放在心上。似乎是知道赵小花在想什么，李海棠笑笑，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听的见——
“小花，你得记着，这人啊，要大度，不能狗咬你一口，你就咬狗一口啊！家里不能老的不正经，小的就有样学样也不正经啊！”
李赵氏正嚎的起劲儿，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脸色憋得通红。
院子里难得的安静了几个呼吸，然后爆发了强烈的笑声。
李家老二的大丫头，这嘴巴真是不饶人啊，她说的这话，理儿大家伙都懂，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咋就那么讽刺人？还有，那么好笑？
李德海领着李冬生李冬梅溜圈儿回来，就见院子这么多人，这挤进来一看，自家老婆子又在地上坐着耍泼打赖，一张老脸臊的，不知道往哪儿搁。
“老婆子，你说今儿这日子，你又来嚎什么？你存心不叫孩子们过个好节啊？”李德海气急的骂道，“你一天天的闹腾，你说你平日里闹腾就算了，今儿个腊八，你这是叫孩子们不好过，你这是叫大伙儿看我李家的热闹啊！”
李德海平日里话少，又木讷，哪儿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这会儿可不是就气到了极点？
不过李赵氏可是不买账，这死老头，背着自己来老二家里，还领着两个小的出去，谁知道有没有贴补啥？
“老头子，你说说，我这来儿子家要条鱼，这个赔钱货还给我拿乔，甭说要几条鱼，就是今儿个我把鱼全拿走了，也使得。”李赵氏发狠。
“那行啊，奶，你都拿走呗，不过别忘了银子留下，这跟满香楼的协议可是说了，这要是供货不足，可是要赔偿满香楼的损失呢！”李海棠笑眯眯的道，“初七，你给我奶说说，这满香楼一天卖酸菜鱼能卖多少银子？”
“回小姐的话，这一天少说得百十两吧。”初七恭敬的回答，具体多少他不知道，但是这会儿，说个这李赵氏接受不了的价格就行了。
李赵氏那嘴巴张的都能够塞进鸡蛋去了，这几筐子鱼值当那么多银子？
在场的不光是李赵氏，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这点儿鱼经过人家转手，居然能值这么多银子？这李家老二家里算是发大财了，这百十两他们起码不得分十两八两？顿时村里有老闺女没嫁出去的，都两眼冒光的盯着李玉林，这李玉林现在可是个单身汉子，这海棠他们也是没有娘的……
“老婆子，别闹腾了，咱回吧，这也该烧饭了。”李德海上前拉坐在地上的李赵氏。
李赵氏哪儿肯啊，这老二家现在这么有银子了，一个都不知道孝敬她，那有银子还不如没银子呢！
“我不走，我不走，老二还没说这鱼给我没呢！”李赵氏撒泼。
“娘，你这来可不是为了这个啊！”李氏小声提醒道，这个老虔婆，来的主要目的都忘了，还能干啥？
经过李氏这么一提醒，李赵氏一下子醒悟过来了，麻溜的爬了起来了，指着李海棠怒骂哭道：“你这个赔钱货，你不光是个赔钱货，你还是个三只手，你偷都偷到老宅去了，你丢完了李家的人了，你个下作玩意儿，几个鸡蛋你也能看眼里。老二啊，这就是你教导的好闺女，今儿你给我打死他，必须打死他，你要是不打死他，我这就打死你！”
李海棠愣住了，李玉林也愣住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啥鸡蛋不鸡蛋的，虽然自己没有养鸡，可是厨房里的鸡蛋可是不少的，还用的去老宅那里拿？只是看李赵氏这嚎的也不像是假的，倒是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李氏见李海棠跟李玉林都没有辩解，心里就想着，看这模样，指不定就是老二家的拿的了，真是下作啊，几个鸡蛋也看眼里，亏她还觉得他们现在有银子了，硬气了！
“爹，我奶这是咋了？”李海棠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李玉林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一旁的李德海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这几个鸡蛋就闹腾到这般，自己当年怎么就说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回来？
“你别给我在这儿丢人了，你那鸡蛋，我给拿了，咋的？”李德海反声问道，“合着家里头的鸡蛋，就不准旁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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