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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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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星远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朦胧又叫住了他。

    “你今天晚上的话好像特别多?”星远开始不耐烦起来。

    朦胧顿了顿,道:

    “三爷早点回来,你好几日没有去太太屋里了,太太今儿个还念叨你呢。”

    听说娘这么念叨自己,星远还是有所触动,毕竟那个是自己的亲娘,星远知道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朦胧见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未免觉得奇怪。

    过了会儿,星远才对朦胧说:

    “太太若念叨我,就说我也念叨她老人家,你没事的时候就到太太屋里去坐坐,跟她老人家唠唠嗑,上了岁数的人难免觉得寂寞,有人在她跟前说说话,会好点。”

    “奴婢记下了。”

    星远朝前走了没几步,又回头对朦胧说:

    “四少奶奶那里你也多照拂些,四爷不在家,冰玉和绵绵若有服侍不周的地方,你如果想得到,就替四少奶奶多担待些,毕竟她一个人怪不容易的。”

    朦胧觉得星远像在跟她道别,那语气那神态都告诉朦胧,三少爷要走。

    “三爷,你要去哪儿?”朦胧追了出去。

    星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朦胧,道:

    “你回去吧,我去去就来。”说完扭头就走。

    朦胧脚不点地追了上去,直觉告诉朦胧,三少爷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三爷,等等。”

    朦胧气喘吁吁跑到星远跟前。

    星远带着点怒气的看着她,沉着声音说:

    “你疯魔了吗,这么晚了还跑出来?”

    “我——”

    “还不快回去!”星远粗鲁的打断了朦胧。

    “三爷,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你到底要去哪儿?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太太和老爷,又为什么要走呢?”

    “谁说我要走了,你这丫头如今也拿大了,管的到还真宽,连主子要出去居然也要阻拦,我看你是反了。”星远用低沉有力的声音对朦胧说,朦胧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

    她怯生生的道:

    “三爷你不能走,真的不能走。”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星远冷笑了一句,道:

    “你的心思我懂,你是觉得三少奶奶和金姨娘都死了,自己有机会做姨娘,好,既然你这么想出头,我答应你,等明年开了春就抬了你。”

    其实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朦胧已经心如死灰,如今的朦胧不在乎能否跟曾经喜欢过的人双宿双栖,因此在朦胧看来,三爷的话显得特别刺耳,似乎是对她的讥讽。但同时朦胧心里又清楚,三爷没有这么坏,他从来不会做食言的事。

    看着三爷离开的背影,朦胧莫名的伤感起来,尽管她已看破一切,只盼望着能在青灯古佛旁度过残生,然而直觉告诉朦胧,三爷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走到大门口的星远停住脚步,不知为何原先好好的,一点都不悲戚,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股无法形容的哀愁袭上心头,就像在心上罩了一只套子,觉得胸口憋得慌,像在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三少爷。”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星远发现说话的人像是谷管家的儿子谷大。

    谷大手上提着一盏风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举着灯一照,发现原来是三少爷。谷大心想,这么晚了三爷要去哪儿,当谷大的视线落在星远的包袱时疑窦更深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小的刚从父亲那边过来,正好遇见三爷。”说到这里,谷大顿了顿,看了看星远手上的包袱,道:

    “三爷这是要去哪儿?”

    星远像骗朦胧那样扯了刚才的谎,说一位从北方来的朋友,身上财物被盗,他送几件换洗衣物过去。

    谷大听星远这么说,就道:

    “此时天色已晚,还是让小的去替三爷送衣物吧,不知三爷的这位朋友住在哪间客栈?”

    “除了送衣物之后,还有别的事情,我须得亲自去。”

    谷大见三少爷这么说,哦了一句。

    “三爷备马了吗?”

    “无须备马,客栈离这里不远。”言毕,星远走了出去。在跨出门口的那一刹那,星远的心忽然往下一沉,想到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了上来。

    尽管这个家除了一个人之外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然而不知怎么的,在右脚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星远仍然觉得酸楚。

    谷大看着三少爷离开,心下琢磨道,这位三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也难怪他会这样,一个月不到时间死了妻子和妾室,凭他是谁都会垮掉,人心都是肉长的,三少爷的苦闷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谷大对星远抱着同情之心,然而善良的谷大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三爷此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子夜,城郊客栈。

    风呼呼的吹着,挑在外面的酒旗经不住大风的呼啸终于被吹折了。此时跑堂的伙计和老板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听见“咔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糊涂,去看看,外面什么东西掉了。”老板袖着手坐在柜台里对睡眼惺忪的伙计说。

    这个叫糊涂的伙计伸手揉了揉布满眵目糊的双眼,走到窗口,拿下窗屉子,抬起窗户一看,见挑在上面的酒旗掉了下来。

    “好大的风,酒旗又被吹折了。”

    老板老僧入定的似的,闭着眼坐在那里,说:

    “叫你们用绳子把它捆住,如此就不会被风吹折了。”

    “已经照你的吩咐用麻绳把它捆住了。”

    “那肯定是你们捆的不牢,我就知道你们做事都毛毛躁躁,但求快点把事情干完,这样就好坐下侃山海经了。”

    “真真冤枉,我跟阿赖两个整整鼓捣了半天才总算用麻绳把酒旗绑住。”

    老板睁开三角眼,笑看着糊涂,道:

    “鼓捣了半天怎么还让风给吹折了,可见你和阿赖爬在房顶上玩来着。”

    糊涂边从桌子上的茶盏里倒了杯水喝下,边说:

    “你老总是诬赖人,下午外面的风有多大,我跟阿赖两个爬在房顶上冻得上下牙齿打架,你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有本事你自己去鼓捣。”

    “混账东西!”老板伸手一拍柜面,气道:

    “反了是吧?”

    糊涂嘴里啰啰嗦嗦,一副愤懑难平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你老只会数落我和阿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间客栈如果离了我跟阿赖两个,看你怎么办?”

    “混账!”老板见糊涂竟敢跟他顶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操起门背后的笤帚就要打糊涂。

    老板是个矮胖子,又上了点年纪,手脚不灵便,糊涂毕竟年轻,身子灵活,眼看老板手上的笤帚就要打到身了,糊涂往边上一闪就躲了过去,气得老板扶着笤帚边喘边骂:

    “明儿个就让你叔带你回去,我好心办坏事,怜悯你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让你留在这里当差,吃我的用我的,每个月还给你一两银子的工钱。你到好,居然敢顶撞我,你能耐了,出息了,眼里没有人了。”

    糊涂不依不饶,见老板骂他恩将仇报,还口道:

    “谁不知道你刻薄小气,连多用一个人都不肯,这么大一间客栈只有我跟阿赖两个人,既是跑堂的又是做饭的,既是洗碗的又是打杂的,若碰到你想买个什么,又成了跑腿的,你的算盘打得可精了,说好给我一两银子一个月,你才给了我多少,别说一两银子,连个屁都没给过我,总是说等年底再给我结算,去年你对我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信你,眼巴巴的等到年底,哪知到了年底你仍旧连个屁都没有给我,说什么整年没赚一个钱,除去开销用度,连一点盈余都没有,你说的鬼话谁信,你开客栈的如果赚不到钱开个屁的客栈,到不如把门关了才干净呢。”

    老板见糊涂把成年老账都搬了出来,咬着牙一叠连声的说了几个好。

    “好,好,我知道了,你想让你叔把你领回去,这也容易,明儿个就让阿赖把你叔叫来,领你回去。”

    “领我回去以前你先把工钱给我结了,你说过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的,我是前年这个时候来的,算起来正好在你这儿干了两年,你得给我二十四两银子。”

    “呸!”老板重重的呸了一口,举起手上的笤帚朝糊涂掷了过去,瞪着三角眼咬着牙,恨道:

    “我要给你二十四两银子,你好大的口气,到底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明儿个就让阿赖把你叔叫来,领你回去,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先前我就不应该这么傻,替你白干,既然这样,我也不妨对你直言,你若不肯给足我工钱,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大不了大家抱着一起死!”

    “兔崽子你反了是吗!”老板气的要打糊涂,糊涂年轻伸手矫健,老板愣是一下都没有打到他。

    两个人围着桌子,一个举着笤帚要打,一个躲。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客人到。

    “有客人来了,还不快去开门,我看你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当心我回了你叔,让他捶你。”

    糊涂是个孤儿,一直跟叔父相依为命,因为婶子容不下他,叔父跟这间客栈的老板有点交情,就让他在这里做伙计,无奈老板小气而又刻薄,糊涂几次欲走,但因为身上没钱,走不了,只能作罢。

    门一开,糊涂见到一张熟面孔,几天前这位公子到这里来过,当时还有一位姑娘,那位姑娘为追一名飞贼受了重伤,是这位公子把人救下的。

    “客官里面请。”

    星远搓着冰冷的手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说:

    “快拿壶热酒来。”

    老板见来者是束公子,早就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公子里面请,糊涂,还不快去热酒。”

    糊涂嘀咕着去热酒。

    星远在门口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尔佳已经走了整整十五天了,走的时候她对自己许诺十天后必回。然而已经逾期五天了,还不见尔佳的踪影,星远开始暗暗着急,想,尔佳会不会一去不返?因为她的哥哥不喜欢汉人,可能不让尔佳跟汉人为伍,所以不让她再踏足中原。

    “公子,酒来了。”

    “放着吧。”

    老板搓着手站在边上,涎着脸笑道:

    “公子今儿个怎么一个人?上次那位受伤的姑娘不知好了没有?”

    “承蒙老板关心,她已经好了。”星远呷一口酒,一股暖意顺着脖子一直下去,冻坏了的星远终于不再那么冷了。

    老板最会夤缘攀附,见眼前这位公子是苏州一等一的大户束府的三公子,早就想巴结。老板坐下给星远空了的酒杯里斟满酒,笑道:

    “这是公子上次喝的女儿红,公子觉得好,小的就舍不得卖给别人,特意留着给公子喝。”

    “你有心了。”

    “说起上次那位姑娘真是让人佩服,虽然没有抓到飞贼,但勇气可嘉,连男人都没有她那样豪勇。”

    “是啊,她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看那个姑娘的妆扮应该是蒙古人。”

    “她是漠西蒙古头领的妹妹。”

    “哦?”老板诧异的哦了一句,说:

    “听说漠西蒙古的头领英勇善战,跟朝廷连年征战,据说朝廷派出使节前去劝降也都被他所杀,可见蒙古人都是一些愚昧不开化的凶狠之徒。”

    听这位老板的口气似乎对蒙古人存有某种偏见,星远觉得好笑,蒙古人看不起汉人,觉得汉人奸诈虚伪,汉人又看不起蒙古人,觉得蒙古人凶狠残忍,彼此之间都存有偏见,难怪长城都无法阻挡他们入侵的铁蹄。

    星远笑了笑,说:

    “蒙古人是马上的民族,勇武好动是他们的天性,说来说去,汉人跟蒙古人生性不同,两个民族无论在人性上还是文化上都有天壤之别。蒙古人觉得汉人是一群只会读书的酒囊饭袋,汉人又觉得蒙古人愚昧落后,所以蒙古人想用铁蹄征服汉人,汉人不甘屈服,自然要跟他们一拼高下,如此一来两个民族就更加没有办法融和,这一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说到这里,星远摇了摇头,为朝廷屡吃蒙古人的败仗而觉得懊丧。

    此时已是后半夜,连废话连篇,一心想巴结星远的老板都哈欠连连,糊涂早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老板碍于情面,觉得束公子不去睡,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去睡,只不过瞌睡虫来袭,熬的实在辛苦。

    桌子上放了十来个酒罐,不知不觉星远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他脱去外面的大氅,露出里面的青色直裰,此时星远满脑子想的是一去不返的尔佳。已经整整十五天时间过去了,尔佳还没有回来,她临走的时候说十天后一定回来,莫非她那个顽固不化的哥哥不许她再踏足中原?

    若尔佳一去不回,自己是否该去漠西蒙古找她,星远脑子里盘桓着这个问题。此去蒙古路途遥远,外加人地生疏,自己一个汉人冒然闯入蒙古人的领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被蒙古人当做汉人派去的奸细抓住了怎么办?如果落入蒙古人之手,只有送死的份。

    尔佳对如今的星远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尔佳身上,尔佳一天不出现,星远一天不得安宁。

    酒乃穿肠之物,因为感慨自己的遭遇,星远时而苦笑,时而哀伤。想到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回到那个苦闷的家,星远毕竟有点不忍,离开家,最令他不舍的人是婧姝。

    不过当星远想到婧姝今天晚上对他说的那些无情无义的话时,他的心变得坚硬了,手上紧攥着酒盅,脸上的表情居然有点狰狞。

    “婧姝,你是我见过的最狠心的人,别怪我心狠弃你于不顾,是你让我彻底绝望。”星远苦闷的拿起面前的酒瓮,他颠倒着倒了几次,酒瓮里只出来几滴酒。

    “掌柜的,拿酒来。”星远耷拉着脑袋,大着舌头说。此时他已经醉意阑珊,但心中的块垒尚未去除,酒对他来说是解脱的良药。

    “掌柜的,拿酒来。”星远连叫了两遍,仍不见掌柜的踪影,原来掌柜的已经打起了呼噜。

    就在星远觉得不耐烦的时候,店外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犬吠。

    狗叫声把睡得死猪似的老板和糊涂都吵醒了。

    “那只狗怎么叫得这么急?糊涂,出去看看,是不是有生人来?”老板养了一只狼狗用来看家护院,若是遇见生人就会没玩没了的叫。

    “我可不敢去看,要去你自己去。”糊涂似乎跟老板卯上了,他平时没有这么执拗。

    老板瞪视着糊涂,恨不得杀了这个不听他话的小子。

    “你不去,我去,一个年轻小伙子这么怕死,肯定是个短命鬼。”

    糊涂见老板咒他短命鬼,提高音量道:

    “我短命,我才不会短命呢,算命的说我要活到九十九岁呢。”

    “算命的为了诓你的钱就拿好话来搪塞你,连这也不知道,真是个笨蛋。”不知外面来了什么人,狗吠声比刚才更紧了,一声高过一声,似乎冒然闯入之人想对它不怀好意似的。“莫非前几天来过的那个飞贼又来了?”星远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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