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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再度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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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东江镇，已临宵禁之时。
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值夜声后，万籁俱寂。
腾身于一间间鳞次栉比的店铺，柳岚雀直奔西郊而去。
风声掠过耳边，穿过一片竹林，自幼练就的细密耳音，让她惊觉有人在沿路跟随，她冷笑一声。
三日前她才探过了这方的路径，别看是一片貌不起眼的竹林，可是这里的路皆是各种密匝的小径，这自不是本来的模样，这片林子被人动过，那些密匝的小径都会指向一条旁路，而那条旁路绕过了绰尔呼台的老巢，也因此容易迷路。
她故意走向了一条旁路，当树影婆娑，草地上落下两道影子，柳岚雀打出了两枚暗器，只听一个声音斥道：“鬼丫头，还不给娘子我出来！”
怎么是她？
柳岚雀从暗处飞身而出，看到了从树影婆娑中走出的两人，一个是锁麟娘子钟七儿不差，而另一位则是背着风筝的晏左使晏晶芙。
回想那日生死簿上录了名的，也有钟七儿几人。
“不知姐姐给了那凤炎焕什么宝贝，他肯饶你一命？”几日未见，柳岚雀不禁问了一问。
“当是我这一片真心，那后生可俊的很呢！”钟七儿娇滴滴道。
这自是玩笑的话，柳岚雀也顺势逗乐道：“这夜深人静，姐姐你不往凤炎焕那帐子里去，这绰尔呼台的牙帐恐怕草腥味重，怕熏晕了你！”
“你二人才活过来，又在这里乱嚼舌根，这问天门的眼线密布天下！”晏晶芙不悦道。
“也不知晏姑娘今夜偷偷出来，那些眼线瞧到了没有？”
柳岚雀打量晏晶芙，这鬼君凤炎焕自不会派了她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晏晶芙一双杏眼晶晶然眨动了下，灿烂的笑容堆满了脸，“我是代爷来瞧瞧今夜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就知道那凤炎焕断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姐姐您可是专程来助我的？”
“虽然你这头可恶地很，可是谁让我想寻到我的仇家呢？”锁麟娘子点了点头。
“姐姐您可是在难为人呢，那暗卫行事隐秘，遍布四海，寻你那仇家如大海捞针，再说想必那人的年纪也不小了，若非不死，也该功成身退了。”
“就算化成灰，娘子我也要寻了他出来！”钟七儿紧攥酥手，眉心浮起了坚然之色。
“为什么不拜托鬼君凤炎焕呢，问天门和坊中细作、各朝国的暗人多有接触，未尝不会寻得些蛛丝马迹？”柳岚雀不解。
“因为我如今是朝廷缉拿的钦犯，凤炎焕让我选是遁身问天门活命，还是换一个仇家的线索？”
“我说婶子，你择的对，爷若放你出了问天门，即若你有仇家线索，也未必能活着见到你的仇家！”晏晶芙负手而立，为她的明智而欣慰，转身又 道：“爷只会和入这问天门的人交易一次，那是问天门的规矩，上苍有好生之德，您该珍惜你眼下活着的机会！”
“我是不会放弃查找仇家的，无非是不求那凤炎焕便是！”
“婶子，你想靠这丫头啊，她如今还生死未卜呢？”晏晶芙长叹，说着便要往偏径那边去。
“这边，那边的路没有一处是通到那绰尔呼台的行馆的。”柳岚雀拉住了她。
“怎么？”晏晶芙杏眼圆睁，她也是一点就通的人，环顾这片竹林，在辗转腾挪查看了一番后，肃声道：“此中竹子是新移的！”
“你们两个丫头，这绰尔呼台究竟是谁，听这名儿是一胡人，这胡人不在那大草原上待着，跑这东江做何？”
“他乃北境赤颌垓部一汗王，他的父亲就是率军曾突破珈水的天木都大汗，天木都大汗死后，他杀了他同父异母的王兄，执掌了北境大部，他的野心不比他父汗少，而他来此是来拉拢问天门的！”那是柳岚雀很容易便想明白的事。
“你又知道啦！”晏晶芙叉腰，说来这些都是南叔告诉她的，她自己倒真不知那绰尔呼台是个什么鬼！”
“那我说的对不对呢？”
“对有何用，那绰尔呼台人多势众，而你就有这一颗脑袋，就算这婶子肯助你，你也未必能赶了他们走？”
“我还当是要杀了那秃驴呢，若是赶，那不是容易的很么？”
“我只知爷派下的差事，从没有简单的！”晏晶芙示意柳岚雀头前带路。
“绰尔呼台网罗了不少江湖邪派，而东江那边的官衙对绰尔呼台来此方一无所知。”
“那便告诉那些衙差一声，不就得了？”
“我这几天都投书于东江那方的官衙，熟料无人信的，他们只认省府那边的总兵大人的兵函，而圣上梓宫刚葬入陵寝，朝国上下各处皆人浮于事呢！”
“哼，放着那敌枭不杀，偏要来杀我一女流，可真本事！”钟七儿恨声道。
“那不同，你是朝廷钦犯，已名震西京了，还有你杀了不少书生呢，自是遭人恨的！”
“什么书生，我杀的都是那四处留情，辱没斯文之辈！”
“柳岚雀，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在向着官府朝廷说话啊？”
“难道要向着你们不成？”在柳岚雀眼里，这钟七儿和问天门的一众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婶子，你不觉帮她，帮错了吗？”晏晶芙手执乌针，就要刺那柳岚雀的眼睛。
“我自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如今遇上了难，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钟七儿一翻眼白，柳岚雀笑笑，纵身甩开了晏晶芙。
二人你追我赶，很快绕过了那方竹林，而月色洒照的路中，林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我可等了好一阵了，怎么才来？”那转过的一张脸，美若仙嬛，冷艳摄魂，她只神情幽冷地看着柳岚雀，眼睛却好像没看到旁人似的。
“百鹘，你也是来助我的吗？”柳岚雀惊喜万分地跑去。
“你傻啊，你咬了她男人的嘴，她不杀你才怪，哪还有助你的道理？”
钟七儿柳腰款摆，咯咯笑了。
“百鹘，别听那姐姐的疯话！”
“告诉我，你是暗卫吗？”
此一问，钟七儿也步了过来，“讲，那暗卫司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怎么会是暗卫呢，暗卫司不想活了，要我这不足用的拖累？”
“那这是什么？”一枚蟹爪样的暗器现于眼前。
“这暗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一旁观瞧的钟七儿问那商百鹘，而这时晏晶芙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据百鹘所知，这蟹蝎该是暗卫内训时使用的一种暗器？”
这商百鹘不仅深谙毒术，这暗卫司的事她也知道，柳岚雀心中惊震，只孩子气地反问：“百鹘，按你这么说，你不比我还像暗卫吗？”
“还是老实回了我的话，否则你今晚想去绰尔呼台那方，会泡汤的，而办不成差，想必后果很严重吧？”
这商百鹘似乎不是来帮自己的，倒是来挡路的。
“东江镇爆发瘟疫时，瘟棚里死了人，是那人身上掉下来的，我自不知道这是什么蟹蝎，那时听说染瘟的会被烧死，我怕，故索性拾了防身！”
商百鹘暗思，目光再度在她身上徘徊了数度，“那你如何会知道暗卫司的事？”
“在鬼狱时，那凤炎焕的书斋中有本册子，我本来要拿去当柴烧，谁知惹了他的气，后来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偷偷瞧了些，那上面是记载了些事。”柳岚雀扯了谎道。
“那你为何要入问天门？”
“哪是我自己愿入，是我染了瘟，被一鬼姥打入了那门子，你问晏晶芙，那日她正好在！”
“问天门知道天下任何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只是在问天门是不许打听相互来历的，尔等还是好自为之！”
晏晶芙呵斥了句，柳岚雀看着商百鹘，“我说了我不是，你爱信不信？”
“公子要将你收在问天门的门下吗？”
不是收？
是她别无选择！
柳岚雀耸耸肩，“那也得我能逃过今夜这一劫！”
“百鹘丫头，这凤门主，人才一表，有几个女人很正常，即若收你这妹子做个通房丫头，也不算出格的事？”钟七儿一扬绢子，扑哧乐了。
“我呸——，就凭她？”晏晶芙打量柳岚雀，讥笑了句。
“我呸，就凭他？”
柳岚雀眉毛一拢，气急败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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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东江镇，已临宵禁之时。
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值夜声后，万籁俱寂。
腾身于一间间鳞次栉比的店铺，柳岚雀直奔西郊而去。
风声掠过耳边，穿过一片竹林，自幼练就的细密耳音，让她惊觉有人在沿路跟随，她冷笑一声。
三日前她才探过了这方的路径，别看是一片貌不起眼的竹林，可是这里的路皆是各种密匝的小径，这自不是本来的模样，这片林子被人动过，那些密匝的小径都会指向一条旁路，而那条旁路绕过了绰尔呼台的老巢，也因此容易迷路。
她故意走向了一条旁路，当树影婆娑，草地上落下两道影子，柳岚雀打出了两枚暗器，只听一个声音斥道：“鬼丫头，还不给娘子我出来！”
怎么是她？
柳岚雀从暗处飞身而出，看到了从树影婆娑中走出的两人，一个是锁麟娘子钟七儿不差，而另一位则是背着风筝的晏左使晏晶芙。
回想那日生死簿上录了名的，也有钟七儿几人。
“不知姐姐给了那凤炎焕什么宝贝，他肯饶你一命？”几日未见，柳岚雀不禁问了一问。
“当是我这一片真心，那后生可俊的很呢！”钟七儿娇滴滴道。
这自是玩笑的话，柳岚雀也顺势逗乐道：“这夜深人静，姐姐你不往凤炎焕那帐子里去，这绰尔呼台的牙帐恐怕草腥味重，怕熏晕了你！”
“你二人才活过来，又在这里乱嚼舌根，这问天门的眼线密布天下！”晏晶芙不悦道。
“也不知晏姑娘今夜偷偷出来，那些眼线瞧到了没有？”
柳岚雀打量晏晶芙，这鬼君凤炎焕自不会派了她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晏晶芙一双杏眼晶晶然眨动了下，灿烂的笑容堆满了脸，“我是代爷来瞧瞧今夜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就知道那凤炎焕断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姐姐您可是专程来助我的？”
“虽然你这头可恶地很，可是谁让我想寻到我的仇家呢？”锁麟娘子点了点头。
“姐姐您可是在难为人呢，那暗卫行事隐秘，遍布四海，寻你那仇家如大海捞针，再说想必那人的年纪也不小了，若非不死，也该功成身退了。”
“就算化成灰，娘子我也要寻了他出来！”钟七儿紧攥酥手，眉心浮起了坚然之色。
“为什么不拜托鬼君凤炎焕呢，问天门和坊中细作、各朝国的暗人多有接触，未尝不会寻得些蛛丝马迹？”柳岚雀不解。
“因为我如今是朝廷缉拿的钦犯，凤炎焕让我选是遁身问天门活命，还是换一个仇家的线索？”
“我说婶子，你择的对，爷若放你出了问天门，即若你有仇家线索，也未必能活着见到你的仇家！”晏晶芙负手而立，为她的明智而欣慰，转身又 道：“爷只会和入这问天门的人交易一次，那是问天门的规矩，上苍有好生之德，您该珍惜你眼下活着的机会！”
“我是不会放弃查找仇家的，无非是不求那凤炎焕便是！”
“婶子，你想靠这丫头啊，她如今还生死未卜呢？”晏晶芙长叹，说着便要往偏径那边去。
“这边，那边的路没有一处是通到那绰尔呼台的行馆的。”柳岚雀拉住了她。
“怎么？”晏晶芙杏眼圆睁，她也是一点就通的人，环顾这片竹林，在辗转腾挪查看了一番后，肃声道：“此中竹子是新移的！”
“你们两个丫头，这绰尔呼台究竟是谁，听这名儿是一胡人，这胡人不在那大草原上待着，跑这东江做何？”
“他乃北境赤颌垓部一汗王，他的父亲就是率军曾突破珈水的天木都大汗，天木都大汗死后，他杀了他同父异母的王兄，执掌了北境大部，他的野心不比他父汗少，而他来此是来拉拢问天门的！”那是柳岚雀很容易便想明白的事。
“你又知道啦！”晏晶芙叉腰，说来这些都是南叔告诉她的，她自己倒真不知那绰尔呼台是个什么鬼！”
“那我说的对不对呢？”
“对有何用，那绰尔呼台人多势众，而你就有这一颗脑袋，就算这婶子肯助你，你也未必能赶了他们走？”
“我还当是要杀了那秃驴呢，若是赶，那不是容易的很么？”
“我只知爷派下的差事，从没有简单的！”晏晶芙示意柳岚雀头前带路。
“绰尔呼台网罗了不少江湖邪派，而东江那边的官衙对绰尔呼台来此方一无所知。”
“那便告诉那些衙差一声，不就得了？”
“我这几天都投书于东江那方的官衙，熟料无人信的，他们只认省府那边的总兵大人的兵函，而圣上梓宫刚葬入陵寝，朝国上下各处皆人浮于事呢！”
“哼，放着那敌枭不杀，偏要来杀我一女流，可真本事！”钟七儿恨声道。
“那不同，你是朝廷钦犯，已名震西京了，还有你杀了不少书生呢，自是遭人恨的！”
“什么书生，我杀的都是那四处留情，辱没斯文之辈！”
“柳岚雀，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在向着官府朝廷说话啊？”
“难道要向着你们不成？”在柳岚雀眼里，这钟七儿和问天门的一众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婶子，你不觉帮她，帮错了吗？”晏晶芙手执乌针，就要刺那柳岚雀的眼睛。
“我自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如今遇上了难，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钟七儿一翻眼白，柳岚雀笑笑，纵身甩开了晏晶芙。
二人你追我赶，很快绕过了那方竹林，而月色洒照的路中，林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我可等了好一阵了，怎么才来？”那转过的一张脸，美若仙嬛，冷艳摄魂，她只神情幽冷地看着柳岚雀，眼睛却好像没看到旁人似的。
“百鹘，你也是来助我的吗？”柳岚雀惊喜万分地跑去。
“你傻啊，你咬了她男人的嘴，她不杀你才怪，哪还有助你的道理？”
钟七儿柳腰款摆，咯咯笑了。
“百鹘，别听那姐姐的疯话！”
“告诉我，你是暗卫吗？”
此一问，钟七儿也步了过来，“讲，那暗卫司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怎么会是暗卫呢，暗卫司不想活了，要我这不足用的拖累？”
“那这是什么？”一枚蟹爪样的暗器现于眼前。
“这暗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一旁观瞧的钟七儿问那商百鹘，而这时晏晶芙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据百鹘所知，这蟹蝎该是暗卫内训时使用的一种暗器？”
这商百鹘不仅深谙毒术，这暗卫司的事她也知道，柳岚雀心中惊震，只孩子气地反问：“百鹘，按你这么说，你不比我还像暗卫吗？”
“还是老实回了我的话，否则你今晚想去绰尔呼台那方，会泡汤的，而办不成差，想必后果很严重吧？”
这商百鹘似乎不是来帮自己的，倒是来挡路的。
“东江镇爆发瘟疫时，瘟棚里死了人，是那人身上掉下来的，我自不知道这是什么蟹蝎，那时听说染瘟的会被烧死，我怕，故索性拾了防身！”
商百鹘暗思，目光再度在她身上徘徊了数度，“那你如何会知道暗卫司的事？”
“在鬼狱时，那凤炎焕的书斋中有本册子，我本来要拿去当柴烧，谁知惹了他的气，后来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偷偷瞧了些，那上面是记载了些事。”柳岚雀扯了谎道。
“那你为何要入问天门？”
“哪是我自己愿入，是我染了瘟，被一鬼姥打入了那门子，你问晏晶芙，那日她正好在！”
“问天门知道天下任何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只是在问天门是不许打听相互来历的，尔等还是好自为之！”
晏晶芙呵斥了句，柳岚雀看着商百鹘，“我说了我不是，你爱信不信？”
“公子要将你收在问天门的门下吗？”
不是收？
是她别无选择！
柳岚雀耸耸肩，“那也得我能逃过今夜这一劫！”
“百鹘丫头，这凤门主，人才一表，有几个女人很正常，即若收你这妹子做个通房丫头，也不算出格的事？”钟七儿一扬绢子，扑哧乐了。
“我呸——，就凭她？”晏晶芙打量柳岚雀，讥笑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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