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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青桃的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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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顾世蕴思量了半天，轻轻的说道，“卿儿这一次行事虽然是有些莽撞了些，可是目前的局势不明，也不一定就是咱们输了呢。”
“我不是问你卿儿的事，她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我这个当娘的替她收拾了这个烂摊子就是了，”杜氏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她无力的挥了挥手，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对九皇子怎么看？你上一次去杜家的时候，平江伯可有什么口风？”
“这个九皇子，”顾世蕴回想着他去杜家的时候的所见所闻，斟酌着说道，“这个九皇子看起来很张扬，好像没有什么底子，可是平江伯杜家对他的印象似乎还不错，就连爹爹不也没有因为皇太孙的造访而轻慢了他么。”
略微一顿，顾世蕴试探着说道，“卿儿她，她虽然任性了一些，可是看人的眼光不差，也许那九皇子真的像卿儿说的那样，前途不可限量呢。娘，依儿子看，咱们没必要拦着卿儿，咱们……”
“卿儿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杜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我花费了十多年的心血教导你们兄妹，甚至连女红都默许了她不去认真的学，她如果连点眼力都没有，那岂不是太辜负了我这十几年的功夫了？”
“娘辛苦了，”顾世蕴想起了杜氏这些年来为她们兄妹的付出，认真的说完，随即又疑惑的问了一句，“可是，娘方才为什么……”
“为什么大发雷霆？”杜氏自然的接过了儿子的话，缓缓的解释道，“卿儿眼光不差，做事也够狠，够果决，就是定力差了一些，你没看到方才在前厅的家宴上，在九皇子的面前她完全的失了方寸，哪像是背后有着杜家和顾家支持的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的样子啊。”
“儿子明白了，”顾世蕴佩服的连连点头，“娘是担心将来即使九皇子能登上大宝，卿儿如此沉不住气的话，也不能让九皇子对她足够的重视。”
“嗯，”杜氏满意的点头，继续解释道，“更何况如今的局势尚未明朗，到底是谁能最后登上大位还不一定呢。如果卿儿沉不住气，过早的失了自己的心，将来一旦情况有变，她也不好再做抉择啊。”
“那，依娘之见，咱们现在该当如何呢？”顾世蕴一时又无法摸清了杜氏的心思了，直接问道。
“现在么？”杜氏沉吟了半晌，笑着吩咐道，“既然不想让那九皇子觉得卿儿是非他不可，那就暂时便宜了顾婉华那个蠢货好了。她不是非要凑到姬乾晖眼前去搅合么，还被他救了一命，若是有好事者传出些什么来，恐怕她们母女会乐疯了的。”
“可是，可是，……”顾世蕴为难的说道，“可这事要是弄巧成拙，让九皇子也误会了，岂不是也有些麻烦？”
“他若误会了，咱们倒是省事了，”杜氏胸有成竹的说道，“九皇子接近卿儿，除了卿儿的才貌之外，还不是看中了顾家老夫人和太后娘娘的交情，看中了杜家在南疆的崛起？如果他因为一点点的流言就歪了心思，那绝不是可以成大事的人，卿儿和他再无任何瓜葛才好呢！”
顾世蕴想了想，终于也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来，“儿子明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儿子，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嗯，你比卿儿稳重，你做事娘放心，”杜氏欣慰的点头，最后叮嘱道，“不过，这事得瞒着卿儿，要是她一时想不开，咱们的一番部署就白费了。”
“儿子省得的。”
顾世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就在蔷薇院内杜氏母子商议着对策的时候，藕香阁的内室里顾婉茹也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二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丫头青桃第一个就欢喜的喊了起来，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余悸，“奴婢都吓死了呢。”
黄杏不是多话的人，当她看到顾婉茹睁开了眼睛之后，她虽然没有像青桃一样的大声嚷嚷，但是一双泪洗过的眼睛里却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没有半点的作伪。
“二小姐，您还感觉到有哪里不好的么？”夏香也稳稳的俯下了身子，担忧的说完，紧跟着禀告到，“魏嬷嬷已经打发人去请赵太医和他的女弟子去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来给二小姐问诊了呢，您现在要喝些水么？”
顾婉茹看着眼前神色各异，但是基本上还都是为了她着想的丫头，轻轻的一扯嘴角，微微有些嘶哑的说道，“没事了，大家不要担心，也无需劳烦太医了，他们之前送来的药方子挺好，继续吃就可以了。”
‘噗通’一声，青桃毫无征兆的跪倒在了顾婉茹的面前，愧疚的说道，“二小姐，奴婢错了，请您责罚。”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顾婉茹神色一转，轻轻的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也值得你这样？”
“奴婢不敢，”青桃跪着没动，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方才二小姐吩咐了奴婢去小灶房煎药，说是您回来就喝的。可是，可是，奴婢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竟然睡着了，所以，所以，……”
青桃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了下来，低到最后成了一片呓语，“所以，所以，二小姐的药现在还没有煎呢。”
没煎更好，就算是已经煎好了，在这么混乱的情形下，人多手杂的，那药也是万万不能喝的。
顾婉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她方才之所以提起那个药方子，不是想要喝药，也不仅仅是顺着夏香的话茬说下来，而是想着派人去查一查她的药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现在，听了青桃的话，顾婉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青桃精力旺盛，从来没有在大白天无缘无故的睡着了的时候，更不用说她是明白自己的职责，是要替二小姐守护着药草的时候了。
事反必为妖，青桃这么一说，顾婉茹知道该来的人已经来过了。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了人是谁，又来干了些什么？这一切顾婉茹还不能确定，现在的她还没有实力自己去弄清楚，必须还的借助甘老太太的手去查不可。
看着愧疚的跪在地上的青桃，顾婉茹一狠心，声音蓦地就拔高了几分，厉声喝道，“你，你这个丫头也太不尽心了，我走之前就吩咐了你去看着把汤药煎了，直到现在你竟然告诉我说，你睡着了，忘记煎药了，你，你，……”
“都是奴婢的错，二小姐，您，您身子骨弱，您，您可千万不能着急生气啊，您打奴婢、骂奴婢、罚奴婢都行，您，只要您消了气就好。”青桃哭着爬到了顾婉茹床前，诚恳的恳求道。
“是啊，二小姐，您别生气了，”夏香也跟着劝道，“青桃她，她跟了您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您是了解的，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奴婢这就让人赶紧去吧药给二小姐煎了来。”
“不，不要啊。”不等顾婉茹说话，跪在地上的青桃却突然跳了起来，急急的说道，“今天这么乱，咱们院子里来了这么多的人，二小姐的药就摆在小灶房里，不定被谁给动过手脚呢，千万不能再煎给二小姐喝了啊。”
顾婉茹和夏香都愣住了，她们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毫无心机的青桃竟然直白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顾婉茹肯定那药已经被人做过了手脚，她原本想借着青桃没有煎药这件事借题发挥一番，趁机说出不肯喝药的话来，借着一个赌气的名头把事情闹大的，方才她这么想的时候，还在担心青桃不明白她的用心在心里埋怨她呢。
不成想，青桃不但没有丝毫的怨言，在被她这么大声的呵斥之后，她心里想着的还是她的安危，担心药材被人做了手脚，这样的青桃一下子把顾婉茹到了嗓子眼的继续呵斥之语，统统都堵在了舌尖上再也发作不出来了。
其实，聪明的夏香也怀疑过药材被动手脚的事情，她方才说是在打发小丫头子去煎药也是准备着不动声色的重新抓药、配药，而不是直接就用一直被放在小灶房里的那包药材的。
只不过，夏香在甘老夫人身边多年，性子沉稳，这件事情又牵涉众多，她是想着不动声色的替换了原有的药材，自己暗中去调查确认一番，有了结论在说出来罢了。
可是，护主心切又性子憨直的青桃就这么直接给说破了那层窗户纸，这反倒让夏香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看了看焦急的青桃，又瞅了瞅脸色复杂的顾婉茹，夏香试探着轻轻的问道，“二小姐，您看，您看这事呢，咱们要不要查一查？大宅子门里是非多，咱们也不得不防啊。”
顾婉茹现在还没有实力去查，自然也不会接下这个烫手的热山芋，她装作很不耐烦的说道，“一个丫头的无端猜测也能算的了数？好了，好了，我累了，也不想再喝那些苦苦的药汁，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想喝了。至于青桃么，……”
“娘，”顾世蕴思量了半天，轻轻的说道，“卿儿这一次行事虽然是有些莽撞了些，可是目前的局势不明，也不一定就是咱们输了呢。”
“我不是问你卿儿的事，她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我这个当娘的替她收拾了这个烂摊子就是了，”杜氏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她无力的挥了挥手，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对九皇子怎么看？你上一次去杜家的时候，平江伯可有什么口风？”
“这个九皇子，”顾世蕴回想着他去杜家的时候的所见所闻，斟酌着说道，“这个九皇子看起来很张扬，好像没有什么底子，可是平江伯杜家对他的印象似乎还不错，就连爹爹不也没有因为皇太孙的造访而轻慢了他么。”
略微一顿，顾世蕴试探着说道，“卿儿她，她虽然任性了一些，可是看人的眼光不差，也许那九皇子真的像卿儿说的那样，前途不可限量呢。娘，依儿子看，咱们没必要拦着卿儿，咱们……”
“卿儿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杜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我花费了十多年的心血教导你们兄妹，甚至连女红都默许了她不去认真的学，她如果连点眼力都没有，那岂不是太辜负了我这十几年的功夫了？”
“娘辛苦了，”顾世蕴想起了杜氏这些年来为她们兄妹的付出，认真的说完，随即又疑惑的问了一句，“可是，娘方才为什么……”
“为什么大发雷霆？”杜氏自然的接过了儿子的话，缓缓的解释道，“卿儿眼光不差，做事也够狠，够果决，就是定力差了一些，你没看到方才在前厅的家宴上，在九皇子的面前她完全的失了方寸，哪像是背后有着杜家和顾家支持的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的样子啊。”
“儿子明白了，”顾世蕴佩服的连连点头，“娘是担心将来即使九皇子能登上大宝，卿儿如此沉不住气的话，也不能让九皇子对她足够的重视。”
“嗯，”杜氏满意的点头，继续解释道，“更何况如今的局势尚未明朗，到底是谁能最后登上大位还不一定呢。如果卿儿沉不住气，过早的失了自己的心，将来一旦情况有变，她也不好再做抉择啊。”
“那，依娘之见，咱们现在该当如何呢？”顾世蕴一时又无法摸清了杜氏的心思了，直接问道。
“现在么？”杜氏沉吟了半晌，笑着吩咐道，“既然不想让那九皇子觉得卿儿是非他不可，那就暂时便宜了顾婉华那个蠢货好了。她不是非要凑到姬乾晖眼前去搅合么，还被他救了一命，若是有好事者传出些什么来，恐怕她们母女会乐疯了的。”
“可是，可是，……”顾世蕴为难的说道，“可这事要是弄巧成拙，让九皇子也误会了，岂不是也有些麻烦？”
“他若误会了，咱们倒是省事了，”杜氏胸有成竹的说道，“九皇子接近卿儿，除了卿儿的才貌之外，还不是看中了顾家老夫人和太后娘娘的交情，看中了杜家在南疆的崛起？如果他因为一点点的流言就歪了心思，那绝不是可以成大事的人，卿儿和他再无任何瓜葛才好呢！”
顾世蕴想了想，终于也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来，“儿子明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儿子，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嗯，你比卿儿稳重，你做事娘放心，”杜氏欣慰的点头，最后叮嘱道，“不过，这事得瞒着卿儿，要是她一时想不开，咱们的一番部署就白费了。”
“儿子省得的。”
顾世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就在蔷薇院内杜氏母子商议着对策的时候，藕香阁的内室里顾婉茹也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二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丫头青桃第一个就欢喜的喊了起来，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余悸，“奴婢都吓死了呢。”
黄杏不是多话的人，当她看到顾婉茹睁开了眼睛之后，她虽然没有像青桃一样的大声嚷嚷，但是一双泪洗过的眼睛里却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没有半点的作伪。
“二小姐，您还感觉到有哪里不好的么？”夏香也稳稳的俯下了身子，担忧的说完，紧跟着禀告到，“魏嬷嬷已经打发人去请赵太医和他的女弟子去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来给二小姐问诊了呢，您现在要喝些水么？”
顾婉茹看着眼前神色各异，但是基本上还都是为了她着想的丫头，轻轻的一扯嘴角，微微有些嘶哑的说道，“没事了，大家不要担心，也无需劳烦太医了，他们之前送来的药方子挺好，继续吃就可以了。”
‘噗通’一声，青桃毫无征兆的跪倒在了顾婉茹的面前，愧疚的说道，“二小姐，奴婢错了，请您责罚。”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顾婉茹神色一转，轻轻的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也值得你这样？”
“奴婢不敢，”青桃跪着没动，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方才二小姐吩咐了奴婢去小灶房煎药，说是您回来就喝的。可是，可是，奴婢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竟然睡着了，所以，所以，……”
青桃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了下来，低到最后成了一片呓语，“所以，所以，二小姐的药现在还没有煎呢。”
没煎更好，就算是已经煎好了，在这么混乱的情形下，人多手杂的，那药也是万万不能喝的。
顾婉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她方才之所以提起那个药方子，不是想要喝药，也不仅仅是顺着夏香的话茬说下来，而是想着派人去查一查她的药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现在，听了青桃的话，顾婉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青桃精力旺盛，从来没有在大白天无缘无故的睡着了的时候，更不用说她是明白自己的职责，是要替二小姐守护着药草的时候了。
事反必为妖，青桃这么一说，顾婉茹知道该来的人已经来过了。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了人是谁，又来干了些什么？这一切顾婉茹还不能确定，现在的她还没有实力自己去弄清楚，必须还的借助甘老太太的手去查不可。
看着愧疚的跪在地上的青桃，顾婉茹一狠心，声音蓦地就拔高了几分，厉声喝道，“你，你这个丫头也太不尽心了，我走之前就吩咐了你去看着把汤药煎了，直到现在你竟然告诉我说，你睡着了，忘记煎药了，你，你，……”
“都是奴婢的错，二小姐，您，您身子骨弱，您，您可千万不能着急生气啊，您打奴婢、骂奴婢、罚奴婢都行，您，只要您消了气就好。”青桃哭着爬到了顾婉茹床前，诚恳的恳求道。
“是啊，二小姐，您别生气了，”夏香也跟着劝道，“青桃她，她跟了您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您是了解的，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奴婢这就让人赶紧去吧药给二小姐煎了来。”
“不，不要啊。”不等顾婉茹说话，跪在地上的青桃却突然跳了起来，急急的说道，“今天这么乱，咱们院子里来了这么多的人，二小姐的药就摆在小灶房里，不定被谁给动过手脚呢，千万不能再煎给二小姐喝了啊。”
顾婉茹和夏香都愣住了，她们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毫无心机的青桃竟然直白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顾婉茹肯定那药已经被人做过了手脚，她原本想借着青桃没有煎药这件事借题发挥一番，趁机说出不肯喝药的话来，借着一个赌气的名头把事情闹大的，方才她这么想的时候，还在担心青桃不明白她的用心在心里埋怨她呢。
不成想，青桃不但没有丝毫的怨言，在被她这么大声的呵斥之后，她心里想着的还是她的安危，担心药材被人做了手脚，这样的青桃一下子把顾婉茹到了嗓子眼的继续呵斥之语，统统都堵在了舌尖上再也发作不出来了。
其实，聪明的夏香也怀疑过药材被动手脚的事情，她方才说是在打发小丫头子去煎药也是准备着不动声色的重新抓药、配药，而不是直接就用一直被放在小灶房里的那包药材的。
只不过，夏香在甘老夫人身边多年，性子沉稳，这件事情又牵涉众多，她是想着不动声色的替换了原有的药材，自己暗中去调查确认一番，有了结论在说出来罢了。
可是，护主心切又性子憨直的青桃就这么直接给说破了那层窗户纸，这反倒让夏香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看了看焦急的青桃，又瞅了瞅脸色复杂的顾婉茹，夏香试探着轻轻的问道，“二小姐，您看，您看这事呢，咱们要不要查一查？大宅子门里是非多，咱们也不得不防啊。”
顾婉茹现在还没有实力去查，自然也不会接下这个烫手的热山芋，她装作很不耐烦的说道，“一个丫头的无端猜测也能算的了数？好了，好了，我累了，也不想再喝那些苦苦的药汁，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想喝了。至于青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