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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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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精神头不济了，这个定国公府里还是你这个定国公说了算的，”甘老夫人缓和了神色，伸手拉住了顾仲泽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呢就说说我的看法，至于该怎么做呢，这大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
“儿子惶恐，”顾仲泽毕恭毕敬的说道，“老夫人为定国公顾家风雨操劳了这么多年，带着顾家一路走到今天，您老人家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都多，这顾家还是得您老人家操心，儿子都听您的吩咐。”
“起来，快起来。”甘老夫人手下微微用力，拉着顾仲泽起身，让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和缓了起来，感慨的说道，“哎，你爹他，他就那么走了，抛下了咱们孤儿寡母的，现在又赶上了这么一个时候，咱们顾家想要平平安安的，还想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谈何容易啊，咱们母子再不一条心，这不是擎等着顾家没落么，咱们哪里还有脸去见你爹啊。”
“母亲。”顾仲泽也动了真情，他的眼圈红红的，发自肺腑说道，“母亲的辛劳和苦心，儿子都明白的，您老人家有话尽管吩咐，儿子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的。”
“我呢，是这么想的，”甘老夫人这才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那杜氏一门心思的要把三小姐送到最高的位置上去，我呢也希望她能如愿以偿，毕竟现在的杜家已非往日的杜家，杜氏和三小姐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是太异想天开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顾仲泽一下子愣住了，性子绵软行事犹豫的他有些跟不上这位杀伐果决的甘老夫人的思路了，上一刻她还把杜氏所出的一双儿女贬的一文不值，眨眼之间又说杜氏母女的想法不是什么异常天开，这让顾仲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看着如此年纪还是如此懵懂的顾仲泽，甘老夫人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没在卖关子，而是径直说道，“目前皇太子身子孱弱，其他皇子们虎视眈眈，皇上却封了太子府的世子为皇太孙。这个皇太孙固然是皇上为了表示恪守古训、大周江山嫡长一脉相传的意思，但是何尝不是想安一安病床上的皇太子的心呢。”
“依我老婆子看啊，不管将来如何，皇上对这位皇太子的爱护都不会变，他的太子之位也会稳如泰山的，”说到这里，甘老夫人抬起了头来，盯着顾仲泽说道，“现在，既然杜氏这么着急的要占一个名位，还不如占了这个太子正妃的位置呢，反正太子妃之位也已经空出来好几年了。”
“老夫人，老夫人是说让卿儿她，让卿儿她嫁到太子府去，去守活寡？”顾仲泽彻底的傻了眼，结结巴巴的说着，“可，可她，还不到十五岁啊，正是，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这，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国公爷是说我这个老婆子心狠了？”甘老夫人突然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顾仲泽说道，“难道李秋凤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骨血？顾婉华不是你的女儿？顾婉茹也不是你亲生的了？”
“就为了一个顾婉卿，李姨娘小产了，顾婉华还生死未卜，顾婉茹也差点死于慢性毒药！”甘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你顾仲泽的子女，我老婆子虽然心疼，但是也可以不管不问。可是，我不能看着她一个顾婉卿毁了定国公府的名声，不能让人家戳了顾家的脊梁骨！”
“老夫人，何出此言？”顾仲泽张大了眼睛，讷讷是说道，“卿儿她，她虽然骄纵了一些，也，也做了一些伤害、伤害姐妹们的事情，可是她，她不会做出有辱顾家门风的事情来的。”
“你，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了？”老夫人再一次瞥了一眼肃穆慈蔼的佛祖金像，她冲着佛祖合十告罪，之后才把压在心头的话冲口而出，“顾婉卿她，她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规矩，难道当我们顾家是秦淮河上的画舫么？见到个男人就丢了魂！真是，真是不知道廉耻！”
“当时，你和杜氏也都在场的吧？你们都做了什么？尤其是杜氏，恐怕是乐见其成吧？说不定还在背后给那个没有廉耻之心的支过招呢，你们当年的那些事情，打量着我真的就一点也不知道啊？”甘老夫人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根本顾不得这是在佛堂里，把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都发了出来，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气。
顾仲泽被说的涨红了一张老脸，旁边守着的魏嬷嬷和夏香两人更是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根本没有听到、没有看到这对母子间这场不同于往常的对话。
佛堂里一片死寂。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辰，顾仲泽才讷讷的解释道，“其实，其实儿子也是身不由己。这一次随着皇帝出行狩猎，九皇子姬乾晖处处拔尖，飞扬跋扈，一点也不掩饰其锋芒。可就是这样，皇上他老人家竟然没有半分责怪的叶意思。儿子，儿子是担心皇上起了别的心思，所以……”
甘老夫人发作了一番之后，气消了不少，人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听着顾仲泽的解释，神色间一片沉思之色。
只要顾仲泽不是一味的袒护着，而是从整个大局去考虑，即便是他判断有误，甘老夫人也不会不给他这个定国公面子的，更何况他这一次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沉吟了一会儿，甘老夫人心平气和的问道，“这一次狩猎的时间比往前都要长，皇上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表示没有？”
“其他特别的表示？……”顾仲泽看着平静下来的甘老夫人，心头也慢慢的平复了，认真的回想起了这段时间在狩猎场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皇上身子骨还是不大好，虽说是出去狩猎，他老人家也只是坐着看看而已，看着龙子凤孙们在狩猎场上一展雄风的，尤其喜欢看孙子辈的一起狩猎比赛。”
甘老夫人却从顾仲泽的叙述里咂摸出了一点味道来，“这一次皇家狩猎，去的人不少啊，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皇太子，皇家玉蝶上有记载的姬姓皇族都到场了吧？”
“是的，”顾仲泽回忆着参与这次狩猎的皇家成员，连连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就连刚刚会走路的三皇子家的小孙子都一起带去了呢，皇上他老人家喜欢热闹，喜欢被子孙们围着。听说四皇子府的世子姬毓筑原本是在四皇子的封地坐镇的，也被特意召进了京城来了。”
“这就能说的通了，”甘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个什么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
“不敢当老夫人的夸奖，”顾仲泽忐忑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明白老夫人不再生他的气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被他说服，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儿子只是凭着自己的感悟请了九皇子和两位皇孙来家里做客，没有老夫人看的这么透彻，还请老夫人多多指教才是。”
“你能有这份感悟，我就放心多了，”甘老夫人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和煦的笑容，“外面的那些事情我老太婆看的没有你清楚，这位四皇子府的世子请的好啊，至于三小姐的事情，就依了你，咱们暂时就先不急为她议亲了。”
“其实，四皇子府的世子也，也不是儿子特意邀请来的，”顾仲泽有些心虚的说道，“只不过，当时他正和皇太孙一起，听到了儿子对皇太孙的邀请，儿子顺便一道邀了他来的。”
“这样啊，……”甘老夫人的神色转了转，再次笑了，“这样也好，皇太孙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就好。咱们顾家虽然是皇亲国戚，但现在毕竟不是太宗时候了，行事还是稳妥一点的好，你这样做很好。”
不但成功的说服了老夫人，还得到了老夫人的赞许，顾仲泽是彻底的放了心，他赶紧保证到，“老夫人放心，儿子虽然不才，但是不会莽撞闯祸的。”
略微顿了一顿，顾仲泽又赶紧补充着说道，“至于那杜氏和卿儿那里，我也会严加管束，决不让再让她们惹是生非，就算九皇子于大位不是完全无望，也决不允许卿儿轻易的就做出辱没顾家门楣的事情来。”
“嗯，”甘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她也补充了一句，“我看啊，这段日子就让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好了，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才是一个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小姐们该做的事情。”
“儿子明白，”顾仲泽满口的应承，“儿子回去之后就吩咐卿儿闭门思过，没有老夫人的话，决不能出她的院子半步。”
“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处置了顾婉卿，甘老夫人继续吩咐，“茹儿那丫头聪敏，你这个当爹的十几年不闻不问了，可得多用些心思啊。”
“多谢老夫人提点，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顾仲泽更是痛快的答应。
“我老了，精神头不济了，这个定国公府里还是你这个定国公说了算的，”甘老夫人缓和了神色，伸手拉住了顾仲泽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呢就说说我的看法，至于该怎么做呢，这大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
“儿子惶恐，”顾仲泽毕恭毕敬的说道，“老夫人为定国公顾家风雨操劳了这么多年，带着顾家一路走到今天，您老人家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都多，这顾家还是得您老人家操心，儿子都听您的吩咐。”
“起来，快起来。”甘老夫人手下微微用力，拉着顾仲泽起身，让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和缓了起来，感慨的说道，“哎，你爹他，他就那么走了，抛下了咱们孤儿寡母的，现在又赶上了这么一个时候，咱们顾家想要平平安安的，还想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谈何容易啊，咱们母子再不一条心，这不是擎等着顾家没落么，咱们哪里还有脸去见你爹啊。”
“母亲。”顾仲泽也动了真情，他的眼圈红红的，发自肺腑说道，“母亲的辛劳和苦心，儿子都明白的，您老人家有话尽管吩咐，儿子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的。”
“我呢，是这么想的，”甘老夫人这才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那杜氏一门心思的要把三小姐送到最高的位置上去，我呢也希望她能如愿以偿，毕竟现在的杜家已非往日的杜家，杜氏和三小姐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是太异想天开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顾仲泽一下子愣住了，性子绵软行事犹豫的他有些跟不上这位杀伐果决的甘老夫人的思路了，上一刻她还把杜氏所出的一双儿女贬的一文不值，眨眼之间又说杜氏母女的想法不是什么异常天开，这让顾仲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看着如此年纪还是如此懵懂的顾仲泽，甘老夫人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没在卖关子，而是径直说道，“目前皇太子身子孱弱，其他皇子们虎视眈眈，皇上却封了太子府的世子为皇太孙。这个皇太孙固然是皇上为了表示恪守古训、大周江山嫡长一脉相传的意思，但是何尝不是想安一安病床上的皇太子的心呢。”
“依我老婆子看啊，不管将来如何，皇上对这位皇太子的爱护都不会变，他的太子之位也会稳如泰山的，”说到这里，甘老夫人抬起了头来，盯着顾仲泽说道，“现在，既然杜氏这么着急的要占一个名位，还不如占了这个太子正妃的位置呢，反正太子妃之位也已经空出来好几年了。”
“老夫人，老夫人是说让卿儿她，让卿儿她嫁到太子府去，去守活寡？”顾仲泽彻底的傻了眼，结结巴巴的说着，“可，可她，还不到十五岁啊，正是，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这，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国公爷是说我这个老婆子心狠了？”甘老夫人突然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顾仲泽说道，“难道李秋凤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骨血？顾婉华不是你的女儿？顾婉茹也不是你亲生的了？”
“就为了一个顾婉卿，李姨娘小产了，顾婉华还生死未卜，顾婉茹也差点死于慢性毒药！”甘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你顾仲泽的子女，我老婆子虽然心疼，但是也可以不管不问。可是，我不能看着她一个顾婉卿毁了定国公府的名声，不能让人家戳了顾家的脊梁骨！”
“老夫人，何出此言？”顾仲泽张大了眼睛，讷讷是说道，“卿儿她，她虽然骄纵了一些，也，也做了一些伤害、伤害姐妹们的事情，可是她，她不会做出有辱顾家门风的事情来的。”
“你，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了？”老夫人再一次瞥了一眼肃穆慈蔼的佛祖金像，她冲着佛祖合十告罪，之后才把压在心头的话冲口而出，“顾婉卿她，她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规矩，难道当我们顾家是秦淮河上的画舫么？见到个男人就丢了魂！真是，真是不知道廉耻！”
“当时，你和杜氏也都在场的吧？你们都做了什么？尤其是杜氏，恐怕是乐见其成吧？说不定还在背后给那个没有廉耻之心的支过招呢，你们当年的那些事情，打量着我真的就一点也不知道啊？”甘老夫人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根本顾不得这是在佛堂里，把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都发了出来，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气。
顾仲泽被说的涨红了一张老脸，旁边守着的魏嬷嬷和夏香两人更是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根本没有听到、没有看到这对母子间这场不同于往常的对话。
佛堂里一片死寂。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辰，顾仲泽才讷讷的解释道，“其实，其实儿子也是身不由己。这一次随着皇帝出行狩猎，九皇子姬乾晖处处拔尖，飞扬跋扈，一点也不掩饰其锋芒。可就是这样，皇上他老人家竟然没有半分责怪的叶意思。儿子，儿子是担心皇上起了别的心思，所以……”
甘老夫人发作了一番之后，气消了不少，人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听着顾仲泽的解释，神色间一片沉思之色。
只要顾仲泽不是一味的袒护着，而是从整个大局去考虑，即便是他判断有误，甘老夫人也不会不给他这个定国公面子的，更何况他这一次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沉吟了一会儿，甘老夫人心平气和的问道，“这一次狩猎的时间比往前都要长，皇上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表示没有？”
“其他特别的表示？……”顾仲泽看着平静下来的甘老夫人，心头也慢慢的平复了，认真的回想起了这段时间在狩猎场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皇上身子骨还是不大好，虽说是出去狩猎，他老人家也只是坐着看看而已，看着龙子凤孙们在狩猎场上一展雄风的，尤其喜欢看孙子辈的一起狩猎比赛。”
甘老夫人却从顾仲泽的叙述里咂摸出了一点味道来，“这一次皇家狩猎，去的人不少啊，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皇太子，皇家玉蝶上有记载的姬姓皇族都到场了吧？”
“是的，”顾仲泽回忆着参与这次狩猎的皇家成员，连连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就连刚刚会走路的三皇子家的小孙子都一起带去了呢，皇上他老人家喜欢热闹，喜欢被子孙们围着。听说四皇子府的世子姬毓筑原本是在四皇子的封地坐镇的，也被特意召进了京城来了。”
“这就能说的通了，”甘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个什么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
“不敢当老夫人的夸奖，”顾仲泽忐忑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明白老夫人不再生他的气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被他说服，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儿子只是凭着自己的感悟请了九皇子和两位皇孙来家里做客，没有老夫人看的这么透彻，还请老夫人多多指教才是。”
“你能有这份感悟，我就放心多了，”甘老夫人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和煦的笑容，“外面的那些事情我老太婆看的没有你清楚，这位四皇子府的世子请的好啊，至于三小姐的事情，就依了你，咱们暂时就先不急为她议亲了。”
“其实，四皇子府的世子也，也不是儿子特意邀请来的，”顾仲泽有些心虚的说道，“只不过，当时他正和皇太孙一起，听到了儿子对皇太孙的邀请，儿子顺便一道邀了他来的。”
“这样啊，……”甘老夫人的神色转了转，再次笑了，“这样也好，皇太孙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就好。咱们顾家虽然是皇亲国戚，但现在毕竟不是太宗时候了，行事还是稳妥一点的好，你这样做很好。”
不但成功的说服了老夫人，还得到了老夫人的赞许，顾仲泽是彻底的放了心，他赶紧保证到，“老夫人放心，儿子虽然不才，但是不会莽撞闯祸的。”
略微顿了一顿，顾仲泽又赶紧补充着说道，“至于那杜氏和卿儿那里，我也会严加管束，决不让再让她们惹是生非，就算九皇子于大位不是完全无望，也决不允许卿儿轻易的就做出辱没顾家门楣的事情来。”
“嗯，”甘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她也补充了一句，“我看啊，这段日子就让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好了，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才是一个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小姐们该做的事情。”
“儿子明白，”顾仲泽满口的应承，“儿子回去之后就吩咐卿儿闭门思过，没有老夫人的话，决不能出她的院子半步。”
“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处置了顾婉卿，甘老夫人继续吩咐，“茹儿那丫头聪敏，你这个当爹的十几年不闻不问了，可得多用些心思啊。”
“多谢老夫人提点，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顾仲泽更是痛快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