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老鸟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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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交战时间点来说，石闵迟到了至少十分钟，所以他能看到的只有满地狼藉。
就算这样，震撼性依然很大。
打了那么长时间尖峰游戏，见过的机甲战损场面无数，但是惨烈程度能与之相比也只有四家院校混战北电大校区的一次。
“完了完了，学姐啊学长啊，怎么一天不到没见人，你们就全牺牲了啊，这叫我怎么活啊，要不我随你们一起去了好了。”
眼看队友全没了，砍下一机的兴奋感一下子碎成了渣。一年级菜鸟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哀嚎不止，场面尤其悲情。
可惜有人并不领情。
砂夜的瞳孔亮了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一巴掌就抽在石闵脑袋上了，这一下着实够狠，差点把石闵的脑袋抽到控制台上去了。
“我靠，你干什么啊！”
“全部人毛都不少一根，哭你个大头鬼，没死都被你哭没命了。”
“只是看场面比较凄惨，忍不住表示一下哀悼………”
“你要是感情泛滥大可以回家抱着马桶发泄一下，现在没这个时间。”
砂夜不耐烦的训斥完他，按住太阳穴，眼睛深处流过细密的光线，良久，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ok，明白了，喂，呆瓜，机甲的燃料不很多了，收集一下有用的装备，我们先进准备区待命，这里交给维修班的人来拖曳就可以了。”
石闵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被三台机甲追杀的事，身上打了个冷战，赶紧跑到各台机甲上翻来翻去，主要是翻找光束步枪弹药，找到光束步枪就退下弹匣塞进弹匣包里。上午三成的库存都在一通乱射中打了个精光，还有一个三十发弹匣与枪俱毁，心疼的不行，现在刚好可以搜刮物件好好补充一下。
可惜燃油没有专用设备没法抽，不然石闵不介意给所以残骸大放血。
在石闵作业时，砂夜向他简单描述了战况。人工电子精灵之间的局域网信息传输速度极快，就那么短短几秒钟时间不但送来了文字情报，还有影像信息，再加上小精灵不错的表达能力，所以砂夜的描述简直如同亲历者诉说，听得石闵直咂舌。
“呼，也就是说学长学姐还有那个谁，哦，是许静没有挂掉。“
石闵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死绝就好，不然自己单打独斗实在有点孤独。
“纠正一下，只有你学姐是安全脱离了，李磊是行踪不明不知死活，许静的话已经贴在哪儿了。”
砂夜往显示屏右上角瞄了一眼，石闵发现在距离战场中心较远的东北角还躺着一台装备了大量炮械的奇特【弩】式机甲，机甲的手脚大摊着，胸口位置的燃料室被高能量光束融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全身已经被引燃的烈焰烤得发黑，远看去好像是一块黑色的大石块，石闵一开始还真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牺牲者。
也就是说华工大已经全军覆灭，一个不剩了。
“她她她…..又是怎么挂掉的？”
石闵感觉语调有些走样，根据砂夜之前的描述，这位狙击机士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所有干扰工作，按理说全身而退绝无问题，怎么直接就躺这儿了？
“因为她给了宇文御出手的机会。”
“然后呢？”
“然后宇文御就发射了光束步枪，一共开了五枪。”
“再然后呢？”
“再然后四台自动机器人外加一台机甲就都报销了。”
石闵发出被食物噎到的“额”声，老说说他也着实吓得够呛，这到底是打靶还是打仗啊，这么就完蛋了。石闵又让砂夜询问了一下瑶光李磊一组人的下落，小精灵表示不知道，只知道他一开场就脱离战线，以很快的速度切近密林中，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捕捉战机，结果这一钻就彻底不见人影了。
一年级菜鸟深知这位手法粗暴的学长别说隔着一层铁皮玩意儿抽人，就连杀人的胆量也不小，肯定不是畏战逃命，而是因为某种外来的威胁………难道是南联大？！
石闵立刻想起瑶光在提供电讯截获情报时，顺带也拦截下来慕容奕和龙月儿两机的行动信息，可是为什么李磊的【天玑】没了不算，这两机也不见了踪影
山风嗖嗖地挂着，发出怪异而恐怖的笑声。
“妈的，吓死爹了。”
感觉气氛诡异，石闵不敢在这里久留，胡乱收拾了一下弹药后就往最近的六号准备区狂跑。
虽然军方在训练场设计了不少准备区，但是比较训练场占地广阔，要像加油站一样的密度绝无可能性，所谓的“最近”也就是相对于机甲的机动能力而言，就算走直线距离都能把一个人累趴下，对于神经已经高度紧张的机士来说，这种长距离机动无疑是一种精神和**上的双重煎熬。
不过，好在这段路程还算走得比较顺利，什么都没有发生，在黄昏时分石闵有惊无险的踏进准备区警戒线，这才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大汗，胃里虚得难受。
该死，自己被那些疯子追了一天，一整天饭还没正经吃过东西。
石闵把机甲丢给维修班的官兵降温加油，准备临时停留十分钟半个小时就跑路，不然被人堵在准备区暴打可就要命了。
先拽过一个正在抹嘴的下士询问在哪里能吃午饭，结果那位用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着他：
“还午饭，晚饭都已经开完了，还想吃自己去炊事车那边下面条吧。”
万般无奈之下，石闵和砂夜只好跑到那个以前校门口流动小吃摊似的炊事车前，好在材料还算全，食材调味品一应俱全足够吃了。这个时候一直没什么精神的砂夜看到炊事工具一下又离奇的精神振奋起来，说完一句“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煮毛线，别把大号材料给糟蹋了”就把石闵踹到了一边让他慢慢等着。
一年级菜鸟实在累死了，也乐得清闲，找了一个充当板凳的子弹箱坐下，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但是没想到一歪头就直接睡着了，最后的映像就是砂夜在升腾的雾气中，打着哈欠搅拌汤锅的的影子。
奇怪，人工电子精灵也会打哈欠吗？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后半夜，石闵被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吵醒，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全黑，整个准备区后半部分的照明已经全部熄灭，只有炊事车上的一盏小灯泡还在亮，石闵费了半天时间才把视线对焦到面前，只见一个精壮的人影正坐在他前面，端着碗面线大嚼，看那样子像是要把碗也吃进去。
感觉这人有点眼熟，石闵感觉心脏多跳了n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李磊学长？”
对面的人影闻言豁然抬起头，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果然，此人正是“拼命三郎”李磊，一边还跟着他昏昏欲睡的人工电子精灵——雪凝。。
“学……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石闵大喜过望，他还正担心整个北电大是不是只有他和陆遥还活着，没想到这位彪悍的格斗机士竟然也能从乱军中生还，着实一大幸事。
欢喜过头的后遗症就是他又犯了老毛病，口不择言的乱说起来。
“学长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乱刀砍死等收尸了！”
“遇上一点小事而已，已经处理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磊也是满脸倦容，估计也没力气打断这个多嘴学弟的腿，只是竖起大拇指比了比身后道。
石闵好奇地伸长脖子探出去一看，却当时就被吓了一跳。
【貂】半跪着停在准备区西南角，身上的装甲伤痕累累，不少装甲块都已经被撕成了条状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而机甲的左手提着一只手臂，右手则提着一颗头颅。
机甲的手臂，机甲的头颅。
“学长，这是……”
迎着后背差异的目光，凶悍的霸气重新回到了李磊身上，北电大头号格斗机士傲然回答道：
“我砍掉了‘活阎罗’的脑袋，剁掉了‘立地太岁’一条胳膊。”
石闵感觉自己全身一阵猛烈的战粟。
那是激动起来的感觉。
李磊的解释很短，但是石闵已经能能够基本勾勒出战斗的经过。
对战开始时，李磊就意识到在附近徘徊的南联大机甲，特别是慕容奕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号时机，于是他放弃了与囯工大对抗，转而驾驶【貂】在外围搜索目标，结果竟然真的被他等到了悄悄摸上来的袭击者，以李磊的头脑想不出也不愿意搞什么谋略，架起大刀片就突然杀入毫无准备的南联大机甲群中，先一刀结果了目瞪口呆的龙月儿，然后连续变招猛砍，把试图接近救援的慕容奕机废掉一肢。
但是由此他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大，在南联大各机发疯般的集火狂攻下，就算有雪凝的特技顶着，机甲几乎被当场击毁，好不容易太突到这里。
李磊说得随意，石闵听得心惊。
南联大方面机士的素质极其优秀，连成建制对抗都难保胜算，单机突破歼敌更是如同童话故事一样的东西，可是这位学长竟然做到了。
牛，真心牛。
没想到现在竟然局势大逆转，石闵兴奋地一拍大腿叫起来：
“这样一来南联大的长距离攻击能力也算废掉了，只要能陆遥学姐能顺利回来，我们就还有赢面在！”
“什么意思？”
“我干掉了‘双尾蝎’程宇阳！”
李磊闻言色变。
“这话当真，你可别瞎说。”
“当然，我亲手宰掉的，几十遍确认过机型了，绝对是错不了！”
石闵感觉声音都激动的有点颤抖起来，李磊的神色更加严肃，连一丝波纹也没有，雪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并不是质疑，而是审视，很深的审视。
这是他的学弟，一年级菜鸟，单机宰掉了一个高级狙击机士。
这是他的学长，二年级老鸟，单机也宰掉了一个高级狙击机士。
突然间，异样的色彩在他脸上浮现。
“干得好学弟，漂亮！”
异样转化为高昂的情绪，李磊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石闵从没有见过的豪爽笑容，突然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又是更用力的一下。
虽然筋肉被打得生疼，但是石闵却愉快地挺下来。
凭直觉，他知道这是一种认同感，老鸟对菜鸟的认同感。
“呜，困死了，都给我安静点。”
从炊事车后突然传来砂夜含糊地咕哝，石闵这才想起从刚才开始自己的搭档就反常的一句话没有插，再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已经趴在案板上睡着了，原本光洁脸颊上现在粘满了大白菜的碎屑，但是她却浑然不知，案板边还放着另一碗热腾腾的面线。
“特技用过头了，又没有及时补充能量，她已经很累，刚捞完面条就睡着了。”
二年级学长做了一个让他噤声的手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怪意味。
学弟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应该对你的人工电子精灵更在意一些。”
李磊用难得温和的语气对石闵说道，而后者则有些不安地瞄了一眼正靠在一边打呼噜的雪凝，终于还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这时，准备区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奇怪这时候还有人来，立刻探头张望。
“我靠。”
石闵忍不住一下骂出来，因为他赫然看见开进来的机甲是一队【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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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闵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死绝就好，不然自己单打独斗实在有点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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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宇文御就发射了光束步枪，一共开了五枪。”
“再然后呢？”
“再然后四台自动机器人外加一台机甲就都报销了。”
石闵发出被食物噎到的“额”声，老说说他也着实吓得够呛，这到底是打靶还是打仗啊，这么就完蛋了。石闵又让砂夜询问了一下瑶光李磊一组人的下落，小精灵表示不知道，只知道他一开场就脱离战线，以很快的速度切近密林中，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捕捉战机，结果这一钻就彻底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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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之下，石闵和砂夜只好跑到那个以前校门口流动小吃摊似的炊事车前，好在材料还算全，食材调味品一应俱全足够吃了。这个时候一直没什么精神的砂夜看到炊事工具一下又离奇的精神振奋起来，说完一句“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煮毛线，别把大号材料给糟蹋了”就把石闵踹到了一边让他慢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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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此他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大，在南联大各机发疯般的集火狂攻下，就算有雪凝的特技顶着，机甲几乎被当场击毁，好不容易太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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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真心牛。
没想到现在竟然局势大逆转，石闵兴奋地一拍大腿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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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掉了‘双尾蝎’程宇阳！”
李磊闻言色变。
“这话当真，你可别瞎说。”
“当然，我亲手宰掉的，几十遍确认过机型了，绝对是错不了！”
石闵感觉声音都激动的有点颤抖起来，李磊的神色更加严肃，连一丝波纹也没有，雪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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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学弟，一年级菜鸟，单机宰掉了一个高级狙击机士。
这是他的学长，二年级老鸟，单机也宰掉了一个高级狙击机士。
突然间，异样的色彩在他脸上浮现。
“干得好学弟，漂亮！”
异样转化为高昂的情绪，李磊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石闵从没有见过的豪爽笑容，突然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又是更用力的一下。
虽然筋肉被打得生疼，但是石闵却愉快地挺下来。
凭直觉，他知道这是一种认同感，老鸟对菜鸟的认同感。
“呜，困死了，都给我安静点。”
从炊事车后突然传来砂夜含糊地咕哝，石闵这才想起从刚才开始自己的搭档就反常的一句话没有插，再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已经趴在案板上睡着了，原本光洁脸颊上现在粘满了大白菜的碎屑，但是她却浑然不知，案板边还放着另一碗热腾腾的面线。
“特技用过头了，又没有及时补充能量，她已经很累，刚捞完面条就睡着了。”
二年级学长做了一个让他噤声的手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怪意味。
学弟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应该对你的人工电子精灵更在意一些。”
李磊用难得温和的语气对石闵说道，而后者则有些不安地瞄了一眼正靠在一边打呼噜的雪凝，终于还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这时，准备区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奇怪这时候还有人来，立刻探头张望。
“我靠。”
石闵忍不住一下骂出来，因为他赫然看见开进来的机甲是一队【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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