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镜湖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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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贪狼营驻守桂山镇多年。日日受乡亲供奉。如今桂山镇遭逢大难，贪狼营却不能保护乡亲周全，已经是辜负了乡亲的信任，更未尽到铁卫的职责。这其中过错大半在我。而如今，牧野郡遭逢此浩劫。我既无能力更无信心能带领乡亲逃过劫难。所以，恳请你接替贪狼营统领之职，为桂山上下千余人谋一条出路。”余通看着苏羽，眼神之中，满是自责之色。
“余统领，碰到这种事情，责任并不在你。至于为乡亲们谋划，本就是我应做的事情。而且我只是个鬼师，并非铁卫，所以接替之事还是作罢吧。”苏羽立即婉拒道。
“苏羽，你先不忙着拒绝。”老族长突然开口说道。
“族长……”苏羽刚要开口，却被老族长伸手打断了。
“余通，如今难得还有人记得铁卫的职责。你这份操守倒是难得了。”老族长示意苏羽稍安勿躁，转身对余通说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贪狼营在桂山镇遭难之时，不能保护镇民，便是失职。”余通说道。
“嗯，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你体修修为不过七品，贪狼营铁卫更是只有九品修为。贪狼营上下不过三四十人，能护送这么多人逃难，已属不易。所以，你无需过分自责。至于让苏羽接替统领之事，却是唐突了些。一来苏羽年纪轻，资历浅，未必能服众；二来，苏羽也不是三头六臂，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便是换了他做统领，也未必能胜过你多少。”老族长说道。
“族长的意思是……”余通问道。
“这统领之职依旧由你来当，苏羽做你副手。另外从桂山镇民中抽调人手，凑足五十人人，我再从山民中抽调五十人，一并归入贪狼营。桂山镇既然是从你手中丢的，日后自然要你亲自夺回来。你看如何？”老族长说道。
苏羽与余通二人面面相觑。
从桂山镇民中抽调人手还说得通。非常时刻用非常方法，这样桂山镇民也多一分自保之力。只是，让山民加入，苏羽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山民实力远胜过贪狼营铁卫，这五十人看着不多，却非贪狼营可比的。可以说，光是这五十人，实力便数倍于之前的贪狼营。老族长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族长，我真不适合当铁卫。”苏羽推脱道。
“苏羽，我知道你性子惫懒，不喜争斗。但这场灾祸怕是没这么简单。如今，牧野郡乱象已现，过不久，怕是再也找不到一片安宁之地了。你若是想再过先前的日子，便只有靠自己去争取。只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你若是想要守护安宁，便要有守护安宁的力量。日后你若是碰到无能为力之事，便能明白其中的苦楚。”老族长泛白的眼珠不知道看向何方。
苏羽依稀从其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奈。
“至于这些山民，算是我寄放在贪狼营中。你也知道，山民与世隔绝长达百年，对外界许多事物都有些陌生。我也是想让你带他们长长见识，免得日后吃亏。过些时日，却还是要将这些人还给我的。”老族长说道。
苏羽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便先应下了。等到收复桂山镇后，我再卸下这担子。”
老族长点点头，又转向余通。
余通见了，向前走了两步，抱拳说道：“多些族长成全。只要能夺回桂山镇，余某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老族长叹了口气，说道：“收复桂山镇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余通与苏羽自然知道收复桂山镇并不容易。但对他们来说，桂山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名，那里还包含了许许多多其他的东西，不管多难，他们都要试着去夺回它。
过了一会儿，山民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屋内。见人到齐了，老族长又叫雷蒙将山外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在场的山民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像余通那般失魂落魄。对他们来说，过了山阳关，便是另外一个世界。这天然的屏障让他们能够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山外发生的这场灾祸。
“出了这么多赤蜥，之前难道万兽营一点都没有察觉吗？”一个山民问道。
“据我打探到的消息，万兽营应该是没有察觉。否则，他们不会放任这些赤蜥在牧野郡肆掠的。”雷蒙摇了摇头。
“这万兽营也太大意了些，这么多的赤蜥进入牧野郡，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般能力，怎么能治理牧野郡？”山民面露嘲弄之色。
“这些赤蜥不可能是从牧野郡外进来的。这么庞大的兽群，若是靠星船从其他郡运来，至少要数千条星船。中州没有谁有这般实力。再说，若是真的有这么多星船从外面进来，不用说万兽营了，便是寻常百姓也一定能发现端倪。”雷蒙说道。他是部族派在外面打探情报的，在临波城生活多年，自然比这些久居深山的同胞知道的多些。他的这些同胞对山外的人与事物，总是带着一种轻视的态度。雷蒙能理解这种心理，却并不意味着他赞同。只是，山里与山外隔绝已久，这种歧视却不是能轻易消除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赤蜥原本就在牧野郡？那万兽营不是更无能了，自己眼皮底下被放进了数十万的野兽，居然毫不知情。”另一个山民开口说道。
“万兽营这些年虽然有些羸弱，却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无能。这些赤蜥倒像是一夜之间出现，而后一天之内，便席卷了半个牧野郡。而事先却没有一丝的迹象。”雷蒙解释道。
在场的山民顿时都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对万兽营有些轻视。但却知道自己这个同胞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山民之间的这种信任是与生俱来的。
“其实也并非没有迹象。”苏羽突然开口说道。
场上十几人顿时将目光都转向了苏羽。这些山民大都认得这个年轻人。当年他随着一个鬼族走进部落的时候，迎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而后，他与他的鬼族师傅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山民们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倒都还算不错。
老族长笑了笑，冲苏羽说道：“你有什么想法便直说吧，不必拘礼。”
苏羽点点头，又问道：“雷平，有地图吗？”
一旁的雷平摸了摸身上，取出一副地图来，说道：“我这里有一副。”
苏羽取过地图，就直接在地上铺开。而后蹲在地图旁边，用手指点了几个地方说道：“这是桂山镇，这是西关镇，这是下渡镇，接下来是阳边、梅花、渡桥、鹤上。这几个地方在赤蜥来之前，都有野兽袭击牲畜的消息。我想，这些赤蜥应该是从这个地方来的。”苏羽用手指将那几个地方连成了一个圈，指着圈内的的地方说道。
“你是说之前这几个地方都有牲畜被袭击的消息？”一个山民问道。
“是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袭击牲畜的应该就是赤蜥。”苏羽答道。
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苏羽的意思。如果之前袭击牲畜的是这些赤蜥的话，那么不难猜测，它们一定是在这几个地方附近的某处藏身。而最有可能的，便是苏羽圈出来的那一片地方。
雷蒙看了看地图，疑惑道：“这一片地方地势平坦，只有南边靠近祁连山的地方，有几条祁连山的余脉。只是，那里离驭兽斋不远，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驭兽斋不可能不知情。”
“镜湖。”老族长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众人一愣。山民之中，除了雷蒙因为长期在外面，对外面知道的多些，其他人大多都只知道桂山以北的一亩三分地。便是连雷蒙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族长，你说道的阳边镇的镜湖？”
老族长点点头。
苏羽也终于在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小湖。这个小湖靠近阳边镇，但大致还是在方才那七个小镇的中部。相较于山民对镜湖的一无所知，在桂山镇生活过多年的苏羽在茶楼喝茶时，偶尔听过镜湖的故事。
只是镜湖方圆不过数里，怎么可能藏匿着这么多的赤蜥？再说这些赤蜥明显不是水中的生物，族长怎么会觉得它们是从水中出来的。
苏羽不由得想起那些在茶楼中听到的故事。
这个不大的小湖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是，不时有附近的居民说，在雷雨天气的时候，偶尔能看到湖里面有一些奇特的光影。这些光影大多扭曲变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有时依稀能看出一些是人的影子。便有当地的百姓说这小湖原是天上的神仙梳妆用得镜子。后来遗落在九州大地上，便形成了这片小湖。而湖中的影子便是那些神仙梳妆的影像。于是，这个小湖便被四周的居民叫做镜湖。
只是，这些传说在苏羽看来颇有些捕风捉影的味道。实际上，不少人在雷雨天特意前去镜湖，想看看那些光影，但大多数都是失望而归。久而久之，人们也大都把这传说当做附近居民闲暇时编撰出来的。
“我贪狼营驻守桂山镇多年。日日受乡亲供奉。如今桂山镇遭逢大难，贪狼营却不能保护乡亲周全，已经是辜负了乡亲的信任，更未尽到铁卫的职责。这其中过错大半在我。而如今，牧野郡遭逢此浩劫。我既无能力更无信心能带领乡亲逃过劫难。所以，恳请你接替贪狼营统领之职，为桂山上下千余人谋一条出路。”余通看着苏羽，眼神之中，满是自责之色。
“余统领，碰到这种事情，责任并不在你。至于为乡亲们谋划，本就是我应做的事情。而且我只是个鬼师，并非铁卫，所以接替之事还是作罢吧。”苏羽立即婉拒道。
“苏羽，你先不忙着拒绝。”老族长突然开口说道。
“族长……”苏羽刚要开口，却被老族长伸手打断了。
“余通，如今难得还有人记得铁卫的职责。你这份操守倒是难得了。”老族长示意苏羽稍安勿躁，转身对余通说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贪狼营在桂山镇遭难之时，不能保护镇民，便是失职。”余通说道。
“嗯，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你体修修为不过七品，贪狼营铁卫更是只有九品修为。贪狼营上下不过三四十人，能护送这么多人逃难，已属不易。所以，你无需过分自责。至于让苏羽接替统领之事，却是唐突了些。一来苏羽年纪轻，资历浅，未必能服众；二来，苏羽也不是三头六臂，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便是换了他做统领，也未必能胜过你多少。”老族长说道。
“族长的意思是……”余通问道。
“这统领之职依旧由你来当，苏羽做你副手。另外从桂山镇民中抽调人手，凑足五十人人，我再从山民中抽调五十人，一并归入贪狼营。桂山镇既然是从你手中丢的，日后自然要你亲自夺回来。你看如何？”老族长说道。
苏羽与余通二人面面相觑。
从桂山镇民中抽调人手还说得通。非常时刻用非常方法，这样桂山镇民也多一分自保之力。只是，让山民加入，苏羽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山民实力远胜过贪狼营铁卫，这五十人看着不多，却非贪狼营可比的。可以说，光是这五十人，实力便数倍于之前的贪狼营。老族长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族长，我真不适合当铁卫。”苏羽推脱道。
“苏羽，我知道你性子惫懒，不喜争斗。但这场灾祸怕是没这么简单。如今，牧野郡乱象已现，过不久，怕是再也找不到一片安宁之地了。你若是想再过先前的日子，便只有靠自己去争取。只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你若是想要守护安宁，便要有守护安宁的力量。日后你若是碰到无能为力之事，便能明白其中的苦楚。”老族长泛白的眼珠不知道看向何方。
苏羽依稀从其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奈。
“至于这些山民，算是我寄放在贪狼营中。你也知道，山民与世隔绝长达百年，对外界许多事物都有些陌生。我也是想让你带他们长长见识，免得日后吃亏。过些时日，却还是要将这些人还给我的。”老族长说道。
苏羽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便先应下了。等到收复桂山镇后，我再卸下这担子。”
老族长点点头，又转向余通。
余通见了，向前走了两步，抱拳说道：“多些族长成全。只要能夺回桂山镇，余某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老族长叹了口气，说道：“收复桂山镇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余通与苏羽自然知道收复桂山镇并不容易。但对他们来说，桂山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名，那里还包含了许许多多其他的东西，不管多难，他们都要试着去夺回它。
过了一会儿，山民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屋内。见人到齐了，老族长又叫雷蒙将山外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在场的山民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像余通那般失魂落魄。对他们来说，过了山阳关，便是另外一个世界。这天然的屏障让他们能够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山外发生的这场灾祸。
“出了这么多赤蜥，之前难道万兽营一点都没有察觉吗？”一个山民问道。
“据我打探到的消息，万兽营应该是没有察觉。否则，他们不会放任这些赤蜥在牧野郡肆掠的。”雷蒙摇了摇头。
“这万兽营也太大意了些，这么多的赤蜥进入牧野郡，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般能力，怎么能治理牧野郡？”山民面露嘲弄之色。
“这些赤蜥不可能是从牧野郡外进来的。这么庞大的兽群，若是靠星船从其他郡运来，至少要数千条星船。中州没有谁有这般实力。再说，若是真的有这么多星船从外面进来，不用说万兽营了，便是寻常百姓也一定能发现端倪。”雷蒙说道。他是部族派在外面打探情报的，在临波城生活多年，自然比这些久居深山的同胞知道的多些。他的这些同胞对山外的人与事物，总是带着一种轻视的态度。雷蒙能理解这种心理，却并不意味着他赞同。只是，山里与山外隔绝已久，这种歧视却不是能轻易消除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赤蜥原本就在牧野郡？那万兽营不是更无能了，自己眼皮底下被放进了数十万的野兽，居然毫不知情。”另一个山民开口说道。
“万兽营这些年虽然有些羸弱，却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无能。这些赤蜥倒像是一夜之间出现，而后一天之内，便席卷了半个牧野郡。而事先却没有一丝的迹象。”雷蒙解释道。
在场的山民顿时都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对万兽营有些轻视。但却知道自己这个同胞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山民之间的这种信任是与生俱来的。
“其实也并非没有迹象。”苏羽突然开口说道。
场上十几人顿时将目光都转向了苏羽。这些山民大都认得这个年轻人。当年他随着一个鬼族走进部落的时候，迎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而后，他与他的鬼族师傅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山民们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倒都还算不错。
老族长笑了笑，冲苏羽说道：“你有什么想法便直说吧，不必拘礼。”
苏羽点点头，又问道：“雷平，有地图吗？”
一旁的雷平摸了摸身上，取出一副地图来，说道：“我这里有一副。”
苏羽取过地图，就直接在地上铺开。而后蹲在地图旁边，用手指点了几个地方说道：“这是桂山镇，这是西关镇，这是下渡镇，接下来是阳边、梅花、渡桥、鹤上。这几个地方在赤蜥来之前，都有野兽袭击牲畜的消息。我想，这些赤蜥应该是从这个地方来的。”苏羽用手指将那几个地方连成了一个圈，指着圈内的的地方说道。
“你是说之前这几个地方都有牲畜被袭击的消息？”一个山民问道。
“是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袭击牲畜的应该就是赤蜥。”苏羽答道。
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苏羽的意思。如果之前袭击牲畜的是这些赤蜥的话，那么不难猜测，它们一定是在这几个地方附近的某处藏身。而最有可能的，便是苏羽圈出来的那一片地方。
雷蒙看了看地图，疑惑道：“这一片地方地势平坦，只有南边靠近祁连山的地方，有几条祁连山的余脉。只是，那里离驭兽斋不远，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驭兽斋不可能不知情。”
“镜湖。”老族长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众人一愣。山民之中，除了雷蒙因为长期在外面，对外面知道的多些，其他人大多都只知道桂山以北的一亩三分地。便是连雷蒙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族长，你说道的阳边镇的镜湖？”
老族长点点头。
苏羽也终于在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小湖。这个小湖靠近阳边镇，但大致还是在方才那七个小镇的中部。相较于山民对镜湖的一无所知，在桂山镇生活过多年的苏羽在茶楼喝茶时，偶尔听过镜湖的故事。
只是镜湖方圆不过数里，怎么可能藏匿着这么多的赤蜥？再说这些赤蜥明显不是水中的生物，族长怎么会觉得它们是从水中出来的。
苏羽不由得想起那些在茶楼中听到的故事。
这个不大的小湖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是，不时有附近的居民说，在雷雨天气的时候，偶尔能看到湖里面有一些奇特的光影。这些光影大多扭曲变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有时依稀能看出一些是人的影子。便有当地的百姓说这小湖原是天上的神仙梳妆用得镜子。后来遗落在九州大地上，便形成了这片小湖。而湖中的影子便是那些神仙梳妆的影像。于是，这个小湖便被四周的居民叫做镜湖。
只是，这些传说在苏羽看来颇有些捕风捉影的味道。实际上，不少人在雷雨天特意前去镜湖，想看看那些光影，但大多数都是失望而归。久而久之，人们也大都把这传说当做附近居民闲暇时编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