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见，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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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姑姑，是曦雨病了吗？”
“是呀，曦雨发烧了。”
“爷爷，我们快点进去，曦雨吃了药就可以和露露玩了……爷爷，要是曦雨好了，今晚我就留下来和曦雨睡好不好？”
“好。”
唐月清出去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门外便传来了一老一少以及唐月清的声音，显然，是云大夫来了。
但是门外那个还带着一些稚气的童音，却叫唐曦雨心中一滞。
云露露！
云大夫来了，她的孙女儿云露露也来了！
“曦颜，不要怪我，其实我也很心痛，可是……我需要洛飏，洛飏的一切，我也是被逼的……对不起，对不起……曦颜，你就这样想，你身体那么差，完全帮不上洛飏任何忙，死了倒是解脱了。曦颜，我会为你祈祷，叫你在天堂里过的幸福……”
唐曦雨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出这一段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魔音一般轰鸣起来，那场车祸的始终，也在她的记忆里一片一片的浮现、拼凑、完整、清晰起来。
就在唐曦雨和洛飏将要结婚的前三个月，她的童年好友兼闺蜜云露露刚好从美国回来，说是来赴她的婚礼，要做她的伴娘，这叫唐曦颜高兴了好久。
毕竟，自己和洛飏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的，现在好不容易张罗着结婚了，又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做伴娘，那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唐曦雨十分在乎云露露的祝福，毕竟，云露露是她唯一的朋友。
然而，就在唐曦雨婚前一周，也就是车祸的那天早上，正要出去试婚纱的唐曦雨，却接到了云露露打来的电话，说她正在广场西侧的一家酒吧里面喝醉了，叫她去接一下。
云露露竟然大清早的就喝醉，这叫唐曦雨有些无语，但一想起那个一身红裙异常张扬的女子，她也只能笑笑，赶紧赶往那家酒吧。
唐曦雨进去的时候，云露露确实在那家酒吧里面，里面还有七八个男男女女，云露露说那都是她的朋友。云露露还爆料了自己将要结婚的消息，于是众人都举杯祝福，唐曦雨也喝了一杯……
那杯酒酒劲儿似乎特别的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曦雨就不记得了。
再到后来，唐曦雨便发现自己在以色情著称的流珠酒店里面，而隔壁传来酷似云露露的**话语。
之后，又是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的洛飏接了自己打给云露露的电话，以及和云露露之间在广场上的那个约定。
而正是那一场极为普通的约定，将她直接送上了死亡之路，回到了现在……
唐月清领着云大夫和云露露走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唐曦雨怔怔的坐在炕上，眼睛里有着古怪的光芒，似乎夹杂着愤怒、不解、委屈、仇恨以及其他种种，说不出的诡异。
“曦颜，快叫云爷爷看看妹妹！”唐月清心中虽然迷惑，但毕竟对方是小孩子，因此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提醒唐曦颜该打招呼了。
唐曦颜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地下站着一个体型很胖的秃顶老人，那人便是云大夫，而他手上牵着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大眼睛翘鼻子的女孩儿，便是云露露！
“云爷爷，求求你救救妹妹……”唐曦颜虽说心里不是滋味，但毕竟也是曾经活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云大夫点了点头，开始为唐曦雨把脉。他算是那个时候的赤脚大夫，基本上用的都是中医的望闻问切，没什么医疗器械。
唐曦颜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趴在炕头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云大夫诊脉的云露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爷爷，曦雨怎么样？”云露露似乎特别关心唐曦雨，没多久就开始催促云大夫，小小的人儿，眼睛里全是担忧。
唐曦颜的心中咯噔一下，那个时候的云露露，也是这样关心自己的吧……从小到大，她们两的关系一直就非常好，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亲姐妹，甚至大多数时候，不是她睡在云露露家里，就是云露露睡在她家里，直到上了大学两人才分开，云露露去了美国，回来的时候……
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是一样的亲近，直到那日早上，一切来得那么突兀，根本没有给她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而云露露在她临死之前说的那一番话，还牵扯到了洛飏，一切的一切，都在透露着一个事实：云露露和洛飏之间，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而洛飏身后，定然有着某种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一切，她唐曦颜却从未觉察！
唐曦颜的思维，再一次陷进了前世纠葛当中，毕竟，那一切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
至于身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唐曦颜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曦颜曦颜，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忽的，唐曦颜的身子，被人使劲儿的晃动了一下，唐曦颜回神之后，发现晃着自己胳膊的竟然是云露露，她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睫毛扑闪，看起来分外纯真，分外动人。
“啊，没什么……”唐曦颜有些无法直视这样纯真的眼神，她实在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云露露和二十年后的云露露当成是一个人。
有些无措的扭过头去，唐曦颜才发现，怀中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挪到了炕上，云大夫已经给她挂上了吊瓶。
唐曦雨似乎是昏睡过去了，除了眉头痛苦的皱起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云爷爷，曦雨怎么样？”唐曦颜有些担忧的问道。
“高烧不打紧，挂完瓶子就差不多褪去了，但是我听说这你妹妹掉进了雹子水中，这恐怕……”云大夫摸着自己肥胖的下巴，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面对的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顿时打住了。
自己这是老糊涂了，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她能知道什么！
云大夫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唐月清道：“月清啊，回头告诉你嫂子，叫她平时烧点艾草水，给这娃娃泡泡……”
“好。”唐月清点了点头，去给云大夫倒水。
唐曦颜不由叹气，她曾经活了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听不出云大夫的意思？艾草水泡澡，那是活经络去风湿的，显然云大夫在担忧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唐曦颜知道五岁的自己和大人们对话的资格显然有限，于是便不再理会别人，只是歪着头看向昏睡的唐曦雨。
她的头发很少，黄黄的，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而五官也无出入，活脱脱就是前世的自己。可一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唐曦颜就不由自主的为她担忧起来。
“曦颜，我爷爷说曦雨很快就好了，我们先出去玩吧？”云露露似乎感觉屋里实在无聊，竟然主动拉住了唐曦颜的手说道。
“去吧曦颜，和露露一起玩去。”云大夫也说道。
唐曦颜看着云露露那满眼期待的眼神，只好蹿下了炕头，和她走了出去。
云露露，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有一个声音在唐曦颜的心里一路叫嚣着，不曾停歇。唐曦颜没有扭头，僵硬的看向前方，也不知道要和云露露走向哪里。她害怕自己一回头，便对着五岁的云露露问出这句话来。
“曦颜，我们去摘蘑菇好不好……刚刚下过雨，河沟里的大柳树下，肯定冒出了不少棒槌菇……”
云露露眼睛晶亮，并不介意唐曦颜不看她，她将脑袋探向唐曦颜这边，看着唐曦颜！
唐曦颜嘴角抽了抽，她承认，此时此刻叫她扮演五岁的孩子很有难度，在一个未来会害死自己的五岁孩子面前扮演好朋友更加有难度，但是有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将一个五岁的孩子当成是仇人？
两人走下了河沟，唐曦颜始终都没有再说话，而云露露却不介意，在看见了棒槌菇之后，便蹦跳着去采摘了。
唐曦颜踩着松软的沙土，站在远处看着蹲在树下的云露露，眸子里带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复杂神色。
云露露，如此这般，你叫我情何以堪？
唐曦颜的脑子里，现在的云露露和曾经的云露露再一次开始天人交战，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走神了都不知道。
“呀！曦颜！”
忽的，对面突然传来了云露露惊恐欲绝的尖叫声，唐曦颜向前看去，却发现云露露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掉进了河水里面，手中只抓着一把野草，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救？还是不救？
唐曦颜的心中，从未有过的挣扎。
“曦颜……”云露露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月清姑姑，是曦雨病了吗？”
“是呀，曦雨发烧了。”
“爷爷，我们快点进去，曦雨吃了药就可以和露露玩了……爷爷，要是曦雨好了，今晚我就留下来和曦雨睡好不好？”
“好。”
唐月清出去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门外便传来了一老一少以及唐月清的声音，显然，是云大夫来了。
但是门外那个还带着一些稚气的童音，却叫唐曦雨心中一滞。
云露露！
云大夫来了，她的孙女儿云露露也来了！
“曦颜，不要怪我，其实我也很心痛，可是……我需要洛飏，洛飏的一切，我也是被逼的……对不起，对不起……曦颜，你就这样想，你身体那么差，完全帮不上洛飏任何忙，死了倒是解脱了。曦颜，我会为你祈祷，叫你在天堂里过的幸福……”
唐曦雨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出这一段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魔音一般轰鸣起来，那场车祸的始终，也在她的记忆里一片一片的浮现、拼凑、完整、清晰起来。
就在唐曦雨和洛飏将要结婚的前三个月，她的童年好友兼闺蜜云露露刚好从美国回来，说是来赴她的婚礼，要做她的伴娘，这叫唐曦颜高兴了好久。
毕竟，自己和洛飏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的，现在好不容易张罗着结婚了，又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做伴娘，那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唐曦雨十分在乎云露露的祝福，毕竟，云露露是她唯一的朋友。
然而，就在唐曦雨婚前一周，也就是车祸的那天早上，正要出去试婚纱的唐曦雨，却接到了云露露打来的电话，说她正在广场西侧的一家酒吧里面喝醉了，叫她去接一下。
云露露竟然大清早的就喝醉，这叫唐曦雨有些无语，但一想起那个一身红裙异常张扬的女子，她也只能笑笑，赶紧赶往那家酒吧。
唐曦雨进去的时候，云露露确实在那家酒吧里面，里面还有七八个男男女女，云露露说那都是她的朋友。云露露还爆料了自己将要结婚的消息，于是众人都举杯祝福，唐曦雨也喝了一杯……
那杯酒酒劲儿似乎特别的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曦雨就不记得了。
再到后来，唐曦雨便发现自己在以色情著称的流珠酒店里面，而隔壁传来酷似云露露的**话语。
之后，又是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的洛飏接了自己打给云露露的电话，以及和云露露之间在广场上的那个约定。
而正是那一场极为普通的约定，将她直接送上了死亡之路，回到了现在……
唐月清领着云大夫和云露露走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唐曦雨怔怔的坐在炕上，眼睛里有着古怪的光芒，似乎夹杂着愤怒、不解、委屈、仇恨以及其他种种，说不出的诡异。
“曦颜，快叫云爷爷看看妹妹！”唐月清心中虽然迷惑，但毕竟对方是小孩子，因此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提醒唐曦颜该打招呼了。
唐曦颜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地下站着一个体型很胖的秃顶老人，那人便是云大夫，而他手上牵着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大眼睛翘鼻子的女孩儿，便是云露露！
“云爷爷，求求你救救妹妹……”唐曦颜虽说心里不是滋味，但毕竟也是曾经活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云大夫点了点头，开始为唐曦雨把脉。他算是那个时候的赤脚大夫，基本上用的都是中医的望闻问切，没什么医疗器械。
唐曦颜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趴在炕头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云大夫诊脉的云露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爷爷，曦雨怎么样？”云露露似乎特别关心唐曦雨，没多久就开始催促云大夫，小小的人儿，眼睛里全是担忧。
唐曦颜的心中咯噔一下，那个时候的云露露，也是这样关心自己的吧……从小到大，她们两的关系一直就非常好，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亲姐妹，甚至大多数时候，不是她睡在云露露家里，就是云露露睡在她家里，直到上了大学两人才分开，云露露去了美国，回来的时候……
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是一样的亲近，直到那日早上，一切来得那么突兀，根本没有给她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而云露露在她临死之前说的那一番话，还牵扯到了洛飏，一切的一切，都在透露着一个事实：云露露和洛飏之间，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而洛飏身后，定然有着某种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一切，她唐曦颜却从未觉察！
唐曦颜的思维，再一次陷进了前世纠葛当中，毕竟，那一切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
至于身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唐曦颜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曦颜曦颜，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忽的，唐曦颜的身子，被人使劲儿的晃动了一下，唐曦颜回神之后，发现晃着自己胳膊的竟然是云露露，她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睫毛扑闪，看起来分外纯真，分外动人。
“啊，没什么……”唐曦颜有些无法直视这样纯真的眼神，她实在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云露露和二十年后的云露露当成是一个人。
有些无措的扭过头去，唐曦颜才发现，怀中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挪到了炕上，云大夫已经给她挂上了吊瓶。
唐曦雨似乎是昏睡过去了，除了眉头痛苦的皱起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云爷爷，曦雨怎么样？”唐曦颜有些担忧的问道。
“高烧不打紧，挂完瓶子就差不多褪去了，但是我听说这你妹妹掉进了雹子水中，这恐怕……”云大夫摸着自己肥胖的下巴，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面对的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顿时打住了。
自己这是老糊涂了，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她能知道什么！
云大夫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唐月清道：“月清啊，回头告诉你嫂子，叫她平时烧点艾草水，给这娃娃泡泡……”
“好。”唐月清点了点头，去给云大夫倒水。
唐曦颜不由叹气，她曾经活了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听不出云大夫的意思？艾草水泡澡，那是活经络去风湿的，显然云大夫在担忧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唐曦颜知道五岁的自己和大人们对话的资格显然有限，于是便不再理会别人，只是歪着头看向昏睡的唐曦雨。
她的头发很少，黄黄的，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而五官也无出入，活脱脱就是前世的自己。可一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唐曦颜就不由自主的为她担忧起来。
“曦颜，我爷爷说曦雨很快就好了，我们先出去玩吧？”云露露似乎感觉屋里实在无聊，竟然主动拉住了唐曦颜的手说道。
“去吧曦颜，和露露一起玩去。”云大夫也说道。
唐曦颜看着云露露那满眼期待的眼神，只好蹿下了炕头，和她走了出去。
云露露，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有一个声音在唐曦颜的心里一路叫嚣着，不曾停歇。唐曦颜没有扭头，僵硬的看向前方，也不知道要和云露露走向哪里。她害怕自己一回头，便对着五岁的云露露问出这句话来。
“曦颜，我们去摘蘑菇好不好……刚刚下过雨，河沟里的大柳树下，肯定冒出了不少棒槌菇……”
云露露眼睛晶亮，并不介意唐曦颜不看她，她将脑袋探向唐曦颜这边，看着唐曦颜！
唐曦颜嘴角抽了抽，她承认，此时此刻叫她扮演五岁的孩子很有难度，在一个未来会害死自己的五岁孩子面前扮演好朋友更加有难度，但是有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将一个五岁的孩子当成是仇人？
两人走下了河沟，唐曦颜始终都没有再说话，而云露露却不介意，在看见了棒槌菇之后，便蹦跳着去采摘了。
唐曦颜踩着松软的沙土，站在远处看着蹲在树下的云露露，眸子里带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复杂神色。
云露露，如此这般，你叫我情何以堪？
唐曦颜的脑子里，现在的云露露和曾经的云露露再一次开始天人交战，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走神了都不知道。
“呀！曦颜！”
忽的，对面突然传来了云露露惊恐欲绝的尖叫声，唐曦颜向前看去，却发现云露露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掉进了河水里面，手中只抓着一把野草，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救？还是不救？
唐曦颜的心中，从未有过的挣扎。
“曦颜……”云露露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